仗义执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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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问,她哪能说不对?她还担心安靖白不懂事出去乱说落人口实,便连连点头道:“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安靖白等的就是她这么说,直言道:“那这件事跟姨娘便没有关系了。”
老太太顿时语塞,安靖白上下语句串联得天衣无缝,她当然找不出漏洞,便只得就坡下驴,说道:“是这个理儿。”
安靖白道:“祖母是信佛之人,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就更该实话实说,孙儿知道祖母疼孙儿,但即便是再疼爱也不能帮亲不帮理,姨娘平日待孙儿如何祖母和父亲都知晓的,孙儿落水这件事与姨娘非但没有关系,反而是孙儿没听姨娘教诲,平日里她多有劝诫,这次全因孙儿不听她教导所致,怎的还要说是她的过失?”
其实这番话已经不符合原主纨绔子的身份,只因安靖白实在不愿再让云氏受委屈,他又心直口快,前世最看不得不公平之事,这才说了肺腑之言。
不过既然是肺腑之言,说出来自然有一番道理,云氏听了感动,安建元听了欣慰,老太太听了无可指摘,因笑道:“我看靖儿这回是因祸得福,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知道体谅人,讲道理了。”
安建元虽不信一个人会如此便转性,但老太太这么说,他便也附和道:“母亲说的是,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或正是此理。”
云氏道:“正是呢。不过靖儿刚醒,大夫也开了药,还应喝药仔细将养才是,不宜多言多动。”
老太太瞧了眼云氏,态度有所好转,说道:“嗯,还是你细心。”
云氏道:“儿媳该做的。”
老太太微不可见点头,说道:“靖儿要用什么药,要吃什么,你只管差人到我那儿来取。”
云氏道:“儿媳省得。”
老太太再叮嘱了几句安靖白吃药休息之类的言语,仍把安靖白留给云氏照顾,随后与安建元一同离去。
房中便只剩云氏,月七、碧芳、徐嬷嬷和周妈几个人,云氏先让月七照郎中的方子去抓药,等碧芳从厨房那边送来了一小锅肉糜米粥,她又亲自服侍安靖白喝粥,原主说到底数日水米未进,安靖白是真饿了,便大口大口吃起来,只是他吃着吃着,发现云氏竟然哭了。
安靖白赶紧咽下口中暖粥,问道:“姨娘,你、你这是为何?我都好了。”
云氏用帕子拭泪,笑言道:“姨娘是开心,喜极而泣,一是为靖儿你痊愈,二是为……二是为……”
她说着说着鼻子又酸酸的,还是说道:“二是为靖儿也为姨娘说话了。”
安靖白道:“姨娘对我好,我自然要为姨娘说话。”
云氏吸了吸鼻子,笑着连连点头,说道:“靖儿也对姨娘好,来,再吃一点,吃完再喝药。”
安靖白一一遵从,等月七将药抓回来,云氏又亲自去煎药,一番忙碌下来已过午时,云氏又要喂安靖白喝药,安靖白道:“姨娘,我自己可以。”
云氏:“姨娘给你吹凉些。”
她用一个瓷匙一边搅拌,一边轻轻吹气,当此时,门外有了动静,原来是云氏房中另一个丫鬟把她女儿带了过来。
关于云氏这个女儿,也就是原主的妹妹,安靖白自然印象深刻,府里上下都叫“柳姐儿”的便是,她闺名叫做安若柳,是云氏和安建元的独生女,也是伯爵府的嫡女了,不过安若柳虽贵为伯爵府的正妻嫡女,其品性为人和原主这个嫡长子却是大相径庭。
安若柳自小受云氏管教,如今年方十二岁,上至琴棋书画,下到针线缝补都是有所涉及,反正大家闺秀该懂的她没落下,小家碧玉该学的她也不厌其烦,加上长相周正,性格纯良,即便是老太太对云氏那般挑剔,面对这个孙女,也是忍不住喜欢,至少在安若柳跟前,老太太不会说那些刻薄话。
此番安若柳主动从云氏院中找过来便足见她体贴,她来不为别的,只因过了午时饭点仍没看见云氏回院吃饭,她便知云氏在照顾安靖白脱不开身,为了让母亲准时吃上一口热饭,她自己带着食盒找了过来。
待她进得门来,安靖白看见她穿了一身松花黄襦裙,素淡雅静,扎的是垂鬟分肖髻,一双杏子眼眼澄澈清亮,虽然才十二岁,已养成端庄淑雅之态了。
她也极会做人,分明是来给云氏送饭,却没有突兀直言,而是跟云氏见礼之后,先问安靖白:“长兄身子可好些了?”
安靖白回道:“劳妹妹挂心,我都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