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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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因是月底最后一日,不止青蓝书院,嘉州中许多学堂、私塾乃至州学都是一并休沐,又恰逢“暮春时节,风乎舞雩”的日子,人们呼朋引伴,踏青游玩,更有许多公子小姐相约柳下花前,说不尽多少故事。靶场这边便更为热闹轰动,张泰和安靖白,一个是侯府嫡出次子,一个是伯府嫡长子,先前又有原主赛马落水那件事,这次比骑马射箭,便是安靖白再有心隐瞒不让伯府中人知晓,但在嘉州富贵子弟的圈子里,也早就传遍了。
这日午时,天朗气清,春日阳光明媚而非酷热,春风吹拂,夹带湿润的气息,闹得人脸上发痒。
靶场这边早已人头济济,为着这场比试,靶场的人特意布置了赛马的跑道,并在起始点,也就是百步开外安置了两个箭靶,倒不是说所有来靶场的人都为了看安靖白和张泰比试骑马射箭,但看热闹是人们自古有之的共性,加上许多嗅到腥味前来下赌注,想着趁机捞一把的人并不少,一时间,这边也是聚集了数百人,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赛事现场了。
张泰骑着一匹黑棕马,身旁簇拥着一群穿朱着紫的富家子弟,若非知道他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倒也有几分富贵风流,张泰威风凛凛,一经出场便接受旁边许多人的呼喊,这更添了他的嚣戾气焰。
反观安靖白这边便显得冷冷清清了。
安靖白是牵马步行入场,他的身旁只有宋崇、裴度、月七并伯府另外几个小厮相随,不过人虽少了些,气势上却没有输给张泰那边,裴度反而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安靖白进场时,习惯性向周围的“观众”行礼致意,这是他前世参加比赛时特有的礼仪。
双方人马从两个入场口逐渐靠近,直至最后汇聚于赛道起点,两边的观众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出阵阵吆喝声,安靖白和张泰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两人带领各自的队伍出头,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有种!看你等会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张泰上来就说狠话,不待安靖白答话,张泰身旁那群富家弟子便对安靖白发出阵阵叫嚣,月七本想带着伯府的小厮骂回去,被安靖白拦了下来,裴度气定神闲,仿若看着一群跳梁小丑在表演,宋崇则是一语不发,仔细检查安靖白所用的长弓和羽箭。
为着这场比试,靶场给出了足够的诚意,请了专门负责比箭和赛马的裁判和放号人员,在主理人的统一指令下,赛道起始点开始清场,只能留安靖白和张泰这两位“选手”,其他无关人员开始退场。
退场之际,月七先说道:“少爷放心,您没问题,我找人打听过了,张泰箭术平平,只要您正常发挥,赢他跟唾沫吐手似的。”
安靖白:“……”
月七想说的应该是唾手可得,他跟宋崇学了几日书,这算稍有成效。
接着是宋崇说道:“少爷,弓箭都给你检查好了,这段时日每天看你练箭,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借你一句话,‘与自己争,不跟对手争’。”
安靖白道:“好,说得好。”
裴度说道:“靖白兄只管放手去做,这群乌合之众绝非你对手。”
安靖白道:“借裴兄吉言。”
再不说其他,一切言语都在赛场上了。
他和张泰分别牵马就位,两人各自背着弓箭,主理人先审察了他们先前签订的那张五十两银子的契约,接着宣读了骑马射箭的具体规则,后问他们两人是否清楚,待他们做了肯定回答,主理人退到他们后方,随即打手势让两边的观众安静,那些负责箭靶和赛道的人员各自就位。
很快,将才热闹哄哄的赛场,变得鸦雀无声,如水般安静,所有人都将眼睛钉在安靖白和张泰身上。
这一刻,安靖白倒是找回了一些熟悉感,赛前那种局促感又回来了,这不完全是紧张,而是心里一种压抑想要释放,前世比赛之前,他习惯性会产生这种心里作用,这能刺激自己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
他握着弓箭,看着面前的赛道,看着远处的箭靶,再看更远的观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有些“蠢蠢欲动”。
毕竟从他罹病之后,他暌违赛场已久,重新站上这个舞台,拿到弓箭,获得观众的注目,可以在竞技状态下展现自己平日的训练成果,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另一种新生。
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的感觉。
安靖白如此感受着,不自觉笑了一下,旁边的张泰看见他兀自发笑,冷嘲热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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