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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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倘若是有我也要改写,大不了就离经叛道,诸多苦难我亦甘之如饴。”傅婉听后蹙眉摇头,拔高音量:“那倘若付南书这个人已经死过一次了呢!”
江时韫沉默着,看着傅婉眸中自己的倒影:“那你又是谁?”
傅婉这才察觉自己失言,江时韫这个人心思深沉,指不定就会察觉到什么,不能和他说太多。傅婉撒完药,将瓷瓶放在一边,错开与他的视线:“我自然是付南书。”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傅婉“刺啦”一下撕开自己的衣袍盖住了江时韫的声音。
“江大人你适才说什么?”
江时韫看着傅婉良久后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如珍珠落盘:“与我结盟,只要你不耍花招,信我便好。”
傅婉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顷刻间,收缩成一团。信任于她而言更是可笑的两个字。
傅婉面上不做声色,用撕下的布给江时韫开始包扎伤口,她道:“如此,那便同舟共济。”
她指尖无意触到江时韫的背部,微凉却不柔软,亦如其它习武的人,却叫他身子一僵。
……
次日破晓,江时韫悠悠转醒,却发现傅婉早已醒来,此刻正背对着他,露出半个后背,正在给自己的肩胛上药。傅婉抖落药粉,嘴里溢出一声痛呼,声音又压的很小,似是怕吵醒他。
女儿家的背后本该一片光滑细腻,可她的背后却是一处处狰狞的伤口,蜿蜒盘踞。
似是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被看者也不惊慌,只是继续淡定地处理好伤口,复而穿上衣服。
那人儿转过身来看向他:“你昨夜发高热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江时韫答非所问:“你倒也不避讳。”
傅婉知道对方所说的是当他面换药之事,想到自己以前也没少穿过清凉的衣服,遂不假思索道:“我都不介意将军介意什么,就如姐妹一般,何况军中也不乏有男子啊,这么多年我还不是过来了。”
江时韫突然便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心头,这么多日相处下来,她居然说把他视作姐妹?!
“付将军可真是有男子气概。”
傅婉没察觉到有何不对,继续道:“是啊,昨天晚上我不也看了江大人你嘛,你放心,我见过不少男子的身体,自然也不会像寻常女儿家那般看过便对大人您纠缠不休的”
江时韫怒气更盛,真想把付南书的脑子刨开来看看到底装了啥。
他阴阳怪气来了句:“付将军的背也不甚好看。”
傅婉这就以为江时韫嫌弃她背后的伤,遂反驳:“你懂个什么,这叫荣誉!这才是真正的功勋,远比圣上的封狼居胥来的更铿锵有力。我腰上的疤是在济州一役所伤,当时敌军把我压倒在低,我将将拿剑抵住,还是受了伤,左侧肩胛是在嵬城时敌人的暗箭,背后中间的就有来头了,当时还有一个兵士为我牺牲了性命……”
傅婉脑中一片浆糊,已有些晕眩,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就如当时在北境给她治伤的医师一样喋喋不休,那医师说完最后还加了一句:“如今您这又多了一处伤,现在都十七处伤了。”
傅婉当时听的很是心惊,差点把眼泪给吓出来,而眼下她已然平静了心态,就如诉说旁人的事一般,尽管这本就是旁人的事。付南书终究是付南书,傅婉终究是傅婉,这些荣耀与勋章终究不是傅婉的。
可江时韫听了却万分刺耳,甚至觉得有些揪心,哪有人会以身上的伤疤为傲的……
傅婉说完兀自走到江时韫身边,用手探向他的额头,感觉没摸出来。
犹豫半晌,最后鼓足勇气用自己的额头抵了上去。
江时韫凝了脸色,下颌越绷越紧,气不打一处来,她难道也是这么对她军中的兵士吗?
感受到额上骤生的温度,江时韫都要气笑了:这个付南书,就连是谁发热都搞不清吗……
傅婉闷闷的抵了会儿,脑子昏昏沉沉:好凉好舒服……她都舍不得移开了,应当是退烧了吧。
江时韫正想移开她,却见她身子摇摇晃晃,栽倒在了他的怀中。
真是个傻子。
他抬起白玉般的手探了下傅婉额上的温度,灼热的烫手。
江时韫忍着背上传来的发慌的疼,将傅婉背起,艰难走出洞穴,每一步都因为布料的摩擦而感受到剧痛。
傅婉双臂环着江时韫的脖颈,身体紧贴着对方的后背,为了找到个舒适的姿势也不安地动了动。
江时韫疼痛难忍,遂啐道:“付南书,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丢在这。”
背上的女孩听见,不敢再动,口里不住的嗫嚅:“父亲……别丢下我,求您……别丢下我。”
伴随着耳畔呼来的热浪,江时韫把眉宇促的更紧,付家自幼和睦,在付南书两位兄长牺牲前,付南书更是傅家的掌上明珠,付琛虽然为人刻板,但私下里是对女儿百般珍视的,又有谁会丢下她?
付南书,你到底是谁……
……
天光正亮,镂空的雕花窗杦揉碎了日光斑斑点点地落在床帐上,满屋药香弥漫,朦胧的像在梦里一般。
待傅婉醒了就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驿站,她趴在榻上,只见一个小丫头高兴道:“付将军您醒啦!”
傅婉动了动发酸地身子:“我怎么回来的?”
“是江大人,他将您背回来的。”
傅婉蹙眉:“可他背上还有伤!”
那小丫头安抚道:“是的,江大人伤的可重,背您到这了后就直接晕倒了,听说因为背您压的那伤都发炎了,不过您也伤的不轻,睡了两天呢,都要吓死奴婢了。”
傅婉见这小丫头生的可爱,她这才想起先前他们带的人马里可没有女孩子,遂问道:“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将军,奴婢是慧宁公主身边的侍婢,江大人老早便醒了,这就叫我们公主派了丫头来帮忙,就连两位莫指挥都被他叫人轰了出去,他说将军是女子,姑娘得要姑娘来照顾,男女授受不亲,哪怕像莫指挥那样亲如兄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