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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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傅婉见他这幅疏离模样愣了下。谦卑有礼,自持有度。这是白切黑一向的伪装,可这里也没别人,他们都是盟友了还是过命之交,他何故对她这么生疏。
江时韫继续开口道:“适才宫宴上将军晕厥眼下可好些?若是让别人见到您刚刚招呼在下的模样,可是会让他人猜忌的。”
傅婉仍是憨憨一笑,向前走了走,她身上的酒味仍是未散,叫江时韫眉头紧皱,她就音量放低悄声道:“江大人,我刚刚那晕厥是演的,看来我演技炉火纯青了喔。”
江时韫又往后退了退,眸中一片暗色,她莫不是想把刚刚与苏攸宁谈话的举动,又在他身上照搬?
可……她又主动挑明了她在宫宴上是主动装晕的,一副不加掩饰的模样,早已解了他一开始的心结。
江时韫面色不变,仍是对傅婉道:“付大人倘若未有要事在下便告辞了。”
傅婉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站远了些,看江时韫这般疏离就不敢再提起江清悦,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有要事!”
“什么要事?”
“前几日我送给江大人的那只八哥不知它如今可好?”
江时韫露出诧异的神色,这才想起来数日前李侪说它太聒噪被处理掉的那只禽。
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原因,他竟鬼使神差道:“很好,它如今在我府上衣食无忧。”
傅婉欣慰地点点头:“那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登门拜访,看看小八哥,然后再感谢一下江大人的救命之恩。”
“如此也好。”
江时韫上了车,险些绷不住面色,闹了半天,只是来过问一只禽是否安好……
江时韫对驾车的李侪道:“刚刚付南书说的你可有听见?”
李侪回:“可指的是付将军明天会造访我们府的事?”
“是,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出来——还有,给它做件衣服。”
李侪本庆幸自己还养着那只八哥未丢,却不成想自家主子居然要给一只八哥做衣服,他疑惑不解:“为何要做衣服。”
“因为我和她说那只禽在我的府上衣食无忧。”
李侪面露苦涩,这付将军究竟是有什么本事,怎叫他家主子这样工于心计的人屡屡难以维持假饰。
傅婉也等到了付琛,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车舆内气压极低,二人沉默良久,傅婉眼观鼻鼻观心,原以为她爹会因为婚事告吹而对自己一阵责骂,可老人却出乎意料地竟对自己关怀起来:“婉婉眼下身子好些没?”
傅婉不知他为何转变态度,回道:“好些了。”
老人长舒一口气,语气不疾不徐:“说来爹做的不好,还庆幸婉婉此次因伤而晕过去,那苏攸宁前些年对你的示好视若无睹,又怎会是良配,但苏家与我们是世交,知根知底,远比你入了皇家那虎狼窝来的要好!”
“于私我与苏照交好,于公我们付家立下赫赫战功,哪怕是用权也能压苏家一头!”
傅婉听了只觉地嗓子干哑,像被人死死攥住,发不出声来。
老人讲着讲着便绷不住情绪,他眼眶发红,声音颤抖:“付家祖上世代为将,又怎会没有功德来荫庇如今的付家?先前你两个哥哥战死沙场便罢……如若苍天有眼,为何让你一个女儿家来承受此难,几度鬼门关不说,还要叫这上位者如此猜忌!”
傅婉终于唤出口道:“爹……”
她紧紧抓着裙摆,压抑着情绪。
谁说付家祖上没有功德荫庇,她能来此便是要转圜这付家的惨淡收场,她要叫付南书从此可以昂首挺胸,不会再被逼上绝路。
老人最后似是释然了,他苍老的大手在傅婉的头上揉了揉:“兵权也罢,功绩也罢,远没有我家婉婉平平安安来的重要。”
傅婉声音哽咽:“女儿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付家全家人都平平安安。”
……
翌日清晨,傅婉便早早起来拿出了上次那未用完的茶饼,打算给江时韫做点乳茶,她向来认为,没有人能拒绝夏日的一杯冰镇乳茶。
于是还未到日中,傅婉便来到了江时韫的小院——连块匾额都没有的寒酸院子,远不比自家还有霁王府来的辉煌大气,想起前几日恢弘气派的霁王府,这小院也未免太过促狭。
傅婉轻轻叩门,一个小门童听见就出来开门,傅婉探了探脑袋:“你好,请帮我通传一下,我是付南书,想见江公子。”
小门童乖巧地点点头,并没做声,只是抬手示意她进门,傅婉便懵懵地跟在小门童的身后,入眼便是一片绿色,院里都皆是修剪好的草木,在阳光下迸发出灼灼生机,可墙角处却生满了苔藓,无人整饬,与那些修剪完好的草木形成强烈的对比。整个院子里除了小门童外便没有别的人影。
“这些花草可是由你照料的?”
小门童摇头。
“李侍卫还喜欢侍弄花草啊!”
小门童再摇头。
“那这难道是你家公子侍弄的?”
小门童点头,傅婉在心里喃喃,这白切黑粗茶淡饭没有不良嗜好,还喜欢簪花弄草的,小日子过得跟养老一样,这样会黑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