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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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悠悠瞧着他，轻颤了下眼睫，目光有些歉疚：“怎么不愿，只是，需隐秘些……”滕霁欣然一笑：“你有心了，但人多眼杂的，我不想害你。”
言罢，他眉梢轻挑，问她：“既有闲心关切我，是不是代表那件事，你已理清思绪了？”
颜悠悠闻言，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待我回家，会同爹娘好好商议的。”
滕霁笑笑，毫不担心。
再商议，也不过是和离的结果罢了。
入夜，几人在客栈歇下。
滕霁知道颜悠悠需要安静独处的空间，遂这夜也未再与她同住。
屋子里莹光柔柔，颜悠悠侧躺在床上，目光平静的沉思着。
齐廷新娶，她始料不及，但平静下来，她对此事，已无太多的愤怒和痛心。
更多是哀伤，这一切的阴差阳错。
而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这一切便只有和离可以解决了。
也正好，她也早已做过同齐廷和离的准备了。
翌日清晨，滕霁见颜悠悠神色如常，笑道：“我原还担心你会偷偷哭上半夜，看来多余了。”
颜悠悠淡然一笑，望着天空中的浮云万千，轻轻道了声：“不是你说的么，区区男人而已。”
滕霁摇头失笑，一身蓝衣清隽矜贵，站在马车旁向她抬起手，眸光极尽温柔：“走吧，送你回家。”
-
暮色西沉时，车马入得京城。
暗金色的斜阳，越过高阔的城墙，投射进城内的繁华盛景间。
颜悠悠靠在小窗旁，隔着细细的缝隙望着外头熟悉的一切，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怅然之感。
若不是文公子相救，她便不会再有机会回来。
想着，回眸看着靠在角落闭目养神的滕霁，细眉轻轻的蹙起，即将到家了，可她却还没想好要如何谢他……
然，刚垂下眸子，她便听见他问：“有话想说？”
颜悠悠再抬眸，目光便直接撞向了他那双古井深深的眸底，心头微微的一颤，改了口问他：“你真打算在京城不走了么？”
滕霁只当看不见她那片刻的躲闪，闻言幽幽笑道：“怎么？你不想我留下？”
颜悠悠哑然片刻，摇头道：“我不是啊……就是问问……”
滕霁笑笑，闭眼轻按着眉心，说：“我还有一件大事没办完，在此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颜悠悠顿时不解，问：“什么大事，你不是说你是初次入京？”
“这桩大事，是关于你。”
滕霁言罢，深眸含笑，肆意蛊惑的望着呆愣着的颜悠悠，道了句：“我要在这儿等着，等你和离后，好去你家提亲。”
颜悠悠：“……”
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又是这个，无奈的叹口气后，没好气的说：“你想多了，我不一定会和离。”
滕霁闻言一挑眉，故意挤兑她道：“哦？不和离？那你是想和那县主，共事一夫么？”
瞬间，颜悠悠狠狠瞪他，气恼的咬了咬牙后，扭过身子不想再和他说话。
外面，夕阳已落，夜色已临。
繁华的城街之上，道路两旁的灯笼都已高高亮起，远远望过去，就好似一盏盏指路的明灯。
车外，全奎敲了敲车架，说：“公子，再转过一个弯，便到姑娘家了。”
滕霁淡淡嗯了一声，片刻道：“转弯之前，先在路边停一下。”
颜悠悠一直都在小窗口向外看着，心中正百般情绪，闻言转过身来，望着昏黄光影下，他漆黑寂寂的眸子，心口不受控制的猛然一颤，唇亦有些发抖：“怎么了……”
“你还未想好么？”
滕霁静静望着她轻颤的眼睫，和目光中顿生的愧歉无措，缓缓的直起身子，再倾身向她：“我一直在等。”
马车缓缓停下，晃动的烛光也在这一刻停止了闪动。
柔和的光萦绕着两人，成双的倒影印在窗口，空气寂静的令她发慌。
车架又一动，全奎下车走开。
颜悠悠手指无措的抓着身下的软垫，有些不敢抬头看他，直到他身子靠的越发近，她才颤着眼睫看向他，心虚的小声说：“本来我想着，金银，宅子，医馆，你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
“可你说俗物免谈，我后来这一路又想了许久，却实在是想不出……”
“可我也同你说过，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滕霁这般说着，拉住了她的手，颜悠悠顿时挣扎着想抽回，他却借着她的力道，顷刻离她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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