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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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还以为这位祖宗偷偷下凡真是来种田带孩子的，要不是他一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成布衣，虚白真要相信这祖宗不是临时赶来而是逛街来的。

    “他怎么伤成……这奇异的模样了。”虚白的目光总算转到顾沉身上，他直接惊的合不上嘴，半晌憋不出个其他的形容词。

    这三界里还有人能把当今魔尊伤成这样，也是罕见，出手的人要是知道这人是魔尊，怕不是得当场自尽以免被凌迟处死。

    初泽面上的笑意淡了淡：“确实，这在凡间本来是不应该的，我赶到时，察觉了一丝刚刚消散的魔气，估计是凡人偷偷修炼了一点。”

    修魔比修仙要简单许多，毕竟歪路子好走，只要能了解到一点途径，就能用自己的恶念修成魔气，不过到底是凡人之躯，承受不了过多修为，因此那廖盟主也只是沾了点魔气的皮毛。

    但这和凡人也不是一个档次。

    虚白目瞪口呆：“所以他没有修为傍身，把有魔气的人……杀了？”

    察觉到顾沉的力松了些许，初泽慢吞吞将手收回，闷声不言，虚白从惊愕中回过神，又问：“顾沉怎么会凑这种热闹？我刚刚打听了，是为了那个一听就假的药？他还闹了好大的事，这么折腾一番还不如抢的快。”

    “是啊，他居然这么守规则。”

    初泽将被子拉在顾沉身上，想起了刚刚那个姑娘称顾沉为“恩人”，还有那个少年哼哧哼哧喊顾沉师父，看着也不像被逼，反而态度还挺敬重。

    他突然有了个荒唐的结论：莫不是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番顶着凡躯出手，是为了救人？

    厚重的云层散开，窗外忽的照进一缕阳光，在寒冬中格外温暖，令整个房间的血腥味似乎也散了不少。

    顾沉是在两人的沉默中不动声色醒来的，他指尖微微一颤，在寂寥中格外显眼，虚白连忙隐去身形，与此同时顾沉睁开了眼。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戴着黑色面具的初泽。

    顾沉愣了愣，这张戴着面具的脸令他有一瞬间的迷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初泽立刻将面具摘下，一晃眼又成了那清俊如谪仙却欠打的模样，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衬的他瞳孔似清澈的琉璃。

    初泽不动声色解了门窗的隔音，外头的嘈杂与徐南星努力却笨拙的呼喊令顾沉回过神来，将他的思绪从魔界扯回了凡尘。

    顾沉这才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上半身绑着一圈绷带，握剑刃的左手也被缠成了猪蹄，动弹不得，非常任人宰割。

    “胆子挺大啊，挑人武林盟主。”初泽轻轻一笑，将一颗糖硬塞进顾沉嘴里，也不管顾沉躺着会不会被呛死，“为什么挑？想当女婿？”

    顾沉察觉到甜味，一时愣了愣，那糖很快便在唇齿间融化，身上的疼痛居然出奇的缓解了些许，他目光深沉盯着初泽许久，幽幽道：“你会武？”

    他晕倒前看到了，初泽一把木剑轻轻松松挑飞三个武林人士，这是只会喝酒的市井混子做不到的，那擂台要是初泽上，保底也是个上门女婿。

    初泽淡淡笑着，将药瓶捏在手上，也不知是不是馋嘴，还是让顾沉放心，他自己也跟着吃了一颗：“儿时学过一些皮毛，打架够用。”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顾沉的下一连串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你跟踪我？

    可是，过了半晌也没有得到预想中的质问，直到隐去身形的虚白以为自己施法失误耳朵聋了，顾沉终于开口：“你伤怎么样了？”

    全然是意料之外的一句话。

    初泽一愣。

    药的味道被他做成了随机的水果味，糖味化开，橘子的清凉气息直入脑门。初泽忽的垂眸，别过眼，那瓶甜糖似的药已经被他收回，他起身查看刚刚放在一旁凉着汤药，触手碰了碰，温的。

    这是顾沉第一次见到初泽的浅棕眸子里闪过了异样的情绪。

    也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用不是猪蹄的那只手抓住了初泽的手腕，已然不像几日前那般冰如冻雪，他舒了口气，心里喃喃：没事就好，不然本尊的解药怕是要不到了。

    念及此处，他才发现他身上的毒居然已经好几天未曾发作。也不知云中月那边解药研制的如何，早点把这牢铐解了，他才好事了拂身去，省的在凡间遭罪，差点被一个刚入门魔修的蝼蚁戳死。

    初泽一只手端着药，另一只手被顾沉捏在掌心，神色不变，也没有特意挣开，一旁的虚白已经呆滞，他艰难的移开视线，心想被魔尊轻薄可真是普天之下第一奇事，回去得连着几十年晚上被吓醒的程度。

    顾沉专心把脉，他伤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居然还有心思关心他未来要杀的人会不会提前死掉，可大门忽的被人撞开，扰乱了初泽的脉搏节奏。

    徐南星没有挡住来人，他拼了命站在门前，可少年经验不足，他终究没有统管大局的能力。

    “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杀了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