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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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玉露酒气与一股渐浓的香气交织,朝周焰袭来。那股香气恍然使周焰想起他曾在西域见过的一种花,花瓣娇艳欲滴,层层包裹,肖似葳蕤蔷薇,却各有千秋。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周焰眸底一沉,冷睨了眼女子。
下一刻,朝云眼底荡开一池春水,手如柔荑搭上他的左臂,语气懒散而勾起:“活阎王?”
男子的长眸瞬即微眯,一如殿中初见时的寒光,不加掩饰地直射在朝云的浑身上下。
坊间传闻,云氏族女,温婉端娴,实乃娶妻之首选。而今看她这副风流颇显的模子,倒是眼见为真。
冷笑的目光倏尔停留在她胸口的皮肤之上,周焰瞳底深处掩去一点情绪,堪堪地掠过那团泛着莹光的白处,停在她放在自己臂上的柔荑之上。
他抬手只微一使力,便让她的手腕泛起剧痛,旋即她的眼眶便已通红。
二人的身量悬殊,仰头望着他时,朝云眼中是破碎的月光,周焰只冷淡地掠了一眼,手中松力毫不怜惜地将她的手腕甩开,甚至连多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只剩朝云渐渐清明的眸子,望着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冷声着:“周焰,你放肆。”
背影在这一刻略作停留,朝云瞧不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短促的一声冷笑,这般回她:
“那郡主可记好了。”
带着几分嚣张而轻蔑的语调,听得朝云心跳如擂。
那道绯色的长影在那晃动的光线下,不断远去,他的背脊分外地直,一点一点缩成一团光晕。
手腕上的疼痛丝麻地朝她袭来,朝云垂下眼帘,便见腕上的红痕狰狞,是那人方才叫她酒醒的恶劣存据……
她蹙眉抬手想要缓和一下腕上之痛,却只能更深切地感受那份痛感。
直至身后传来春莺的唤声,朝云敛去眼底不耐神色,侧身便瞧见春莺端着方才去取的醒酒汤递给她。
秦朝云眼底早已清明,用不上这碗醒酒汤。
掀眸压抑着怒气,淡声道:“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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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渐渐散去,灯火通明的殿宇涌动出三三两两的人影。
宝华殿的后方空阔的高台之上,一前一后立着两名身形相差甚大的男子。
月光下,明黄的袍子随着夏风轻晃,皇帝面上倒算和缓,眼轻瞥,勾着笑瞧身后的绯色飞鱼服的青年。
“铜都的事情办妥了?”
皇帝的声音带着笑意,倒是显得分外慈爱。
而立在他身旁的周焰双手懒懒地搭在一处,朝皇帝揖拜。
随后他说:“臣未遵旨意下手过重,前铜都刺史——樊任,尸首已命人抬入宫中。”
虽话是如此说得,可他的语调却是淡然十分。
但周焰此人,向来如此。
而身前站着的皇帝,单手把在那石柱之上,戴着玉扳指的拇指,叩了叩石面。
眸子微深,似在思琢。
片刻后,他带着一点沉吟的意味向周焰开口:“无绪确为鲁莽一些,但苦劳亦有,虽不能功过相抵,便罚你三月俸禄罢。”
说完,皇帝眉眼微勾,侧身拍了拍周焰的肩,眼底幽深瞧他一眼。
铜都刺史樊任跟随皇帝多年,如今却暗下勾结狄族,私卖倒换军械……
曾经再可靠的臣子,如今却一样为一己之私背弃于他。
思及此,他语气深长地复言:“无绪,这皇城风动不止,朕望你永远守着这份忠心。”
周焰垂下眼帘,窥不见他的一丝情绪,只能透过那一束光影瞥见他那乌纱帽下,冷白的眼皮,挺峭的鼻梁。
只那般站在这处,青年高挺的身姿便可罩住一方。
朝野上下皆知,便是这人,如今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深信之人。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只用了半年便爬上了此番位置。
周焰朝着皇帝垂首应着:“臣明白。”
字句清冷,却铿锵有力。
夜阑风动,清辉月色。
宝华殿外的高台处,一方敦胖身影与那一道劲瘦身影错开,朝着另一端慢慢离去。
光影交错中,那道挺立而劲瘦的身影,长身直立于那高台处,矗立良久。
一阵风吹动他暗绯色的袍子,夜色渲染他如墨的眼瞳。
蓦地,他低眸扫了眼自己的臂弯处,似能感受到今夜有一道细软的力道停留此处须臾。
乌眸一扬,周焰背身抬眸掠了眼近在眼前的长空星夜。
秦国公……
云太后……
倒是好大一团交织势力。
倏地,他旋即想起今夜的秦朝云,一脸酣醉地朝自己身边倒,究竟是有何目的?
琢磨了好片刻,周焰委实想不出那莽撞女子的意图。
侧面迎来一道铿锵的脚步声,他长眸一扯,便见属下朝自己拱拳为礼。
“主上,该走了。”
他的指腹将玉石台柱上吹落的一簌花叶捻作泥汁,神色淡淡地拂袖,转而长腿一迈,朝着殿宇之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