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甜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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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荔收起笑容：“是啊，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今天才控诉我，晚了吧。”

    没聊两句，氛围彻底坏掉，程戚樾摔门离开。

    黎荔神情淡如水，继续手里的事情，并没有因此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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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黎荔打算吃完药就熄灯休息，家门被敲响，声音急促，听得出主人很不耐烦。

    黎荔想了好久，把药塞到嘴里，喝完水才下楼，敲门声一次比一次急。

    “催命啊！”黎荔拉开门，不客气地骂一句。

    程戚樾消沉地站在黎荔面前，开口的嗓音嘶哑：“所以你还走，对吗？”

    黎荔怔了下，想到某些事，笑了。

    “我说走呢？”黎荔问。

    程戚樾：“明天我搬家。”

    黎荔：“我说不走呢？”

    程戚樾：“我搬进你家。”

    这是什么鬼回答，黎荔心里腹诽，却笑得灿烂。

    程戚樾的答案，她蛮喜欢的。

    “走的。”黎荔并不打算久留在江都。

    程戚樾垂眸，闷闷地嗯了声。

    黎荔：“你房产这么多，换一处住也不是不可以，等我走了你再住回来。”知道自己这样做不道德，谁让她穷呢。

    程戚樾不作声，或许是夜色正好，催人多说好话，黎荔放柔声音说：“好好生活。”

    想说祝福的话，但真心地祝他和黎磬百年好合，她做不到，说太多又显得矫情，最后也只吐出了简单的四个字。

    “你回来江都只是想要和我说这句话？”程戚樾问。

    虽然程戚樾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熟悉他的黎荔感受到他压制在心底的烦躁。

    黎荔凝望着他：“不是。”

    “我回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确认完了？”

    “完了。”

    所以她要走了对吗？

    程戚樾不敢问出口，答案显而易见。

    “其实吧。”黎荔嫣然一笑，“算了，不说了。”

    多说无益，徒增烦恼罢了。

    初冬的风凛冽地吹，大部分被程戚樾挡在身后，小部分的风涌了进来，卷起黎荔的发尾，缠着她的脸颊，勾着她没有太多血色的唇。

    乌发凌乱的她，像一株开在荒漠里的枯萎的玫瑰，他感受不到她身上烟火的气息，独剩着一具躯壳，眼看就要被风沙掩埋。

    程戚樾：“还生病吗？”

    高一那年黎荔不是黎家亲生孩子这件事被曝光，她情绪激动，黎家怕惹上麻烦，把她送到在医院暂养身子，对外称她有轻微的抑郁症。

    这件事后，大家都觉得黎荔是个被病症困扰太久，人变得神经质，以此来合理化她的一些过激的行为。

    黎荔看他，想要像以前一样去反驳，她没生病，对上他关切的眼神，自嘲笑笑：“还好吧。”

    她不太好。

    最近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告诉她身体状况差极了。

    “所以是生病了吗？”程戚樾问。

    黎荔不解：“不是说了吗？”

    程戚樾摇了摇头：“答案不对，以前问你，你会说你很好。”

    黎荔眼睛一定是进沙子了，喉咙发紧：“可我那时候也没多好。”

    “好的。”程戚樾低眸看她微微泛红的鼻头，“能吃能喝，还能骂人。”

    黎荔笑出声，程戚樾就看着她笑。

    太久没见她发自内心地笑了。

    有时候他总在思考，为什么他们要长大。

    不长大多好啊，这样的话她永远跟在他身后，会牵他的手，会乖乖地叫哥哥，曾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一度讨厌他们之间慢慢变陌生的关系。

    可，不长大，他到晚上就要和她分开。

    所以他不再排斥这些想法，长大了，能把最喜欢的她结婚，能给她一个家。

    长大也挺好的。

    黎荔笑到后面，眼角微微湿润：“程戚樾，对不起。”

    她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事情，但离开江都那天在机场看到悄悄跟着她的程戚樾，她后悔了。

    后来的三年，每过一天，她的悔意就越深。

    程戚樾声音越发沉：“不接受。”

    黎荔眼泪就要落下，她往上看，强忍夺眶而出的泪意。

    “去睡吧。”程戚樾转身。

    黎荔理解他的不接受：“会讨厌我吗？”

    程戚樾没回答。

    “就不能，不讨厌吗？”黎荔轻微地张嘴呼吸，努力缓解胸膛一阵又一阵的生疼。

    “我还是有点自私，我不想被你讨厌。”

    程戚樾回身，看得出他的为难。

    黎荔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其实吧，我想确认的那个答案，早在回国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懂了。”

    “你还是那个，也是唯一会一直在意我的程戚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