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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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躺下来的时候,将被褥盖上,思索了一番明雨的话,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可怜这耳朵都快被拽掉了,通红通红的,可烫手。



他翻了个身,下意识摸了摸身下的铺盖卷。那摸着没有任何的凹凸,与寻常的没有差别。



可惊蛰在这里藏了东西。



他很谨慎地,一点点花功夫,将姚才人留下来的东西,全部都一一检查过了。



姚才人的信,他已经看完。



除了陈安的信,她其实还写了另外一封信,里面并不多么长,依稀能看得出来,是姚才人试图提醒某个人小心太后。



可这封信既然还在这里,就说明没有送出去。



余下的那个类似小包的东西,乃是一包药物的残渣,以及塞在里面的太医院医案。



残渣,应当是姚才人带出来的。



那些药说不清,不过,医案上,却是和姚才人截然不同的笔迹,这应该当初在太医院留下来的,关于慈圣太后的医案。



是陈安偷出来的。



医案上清楚地记载了hellip;hellip;多了一味药。



要从御药房抓药,必定得有太医的手笔,这多出来的一味药,就是当初在太后指使下动手的太医增添的。



只他来不及处理这份医案,就被陈安给盗走了一部分。



这证据,当然不足以将太后的嫌疑定死。



可引起先帝怀疑,已经足够。



更何况,姚才人的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证。



她记得当年那个太医的模样。而那太医,恰恰在先帝死前,就突然暴毙死去。



惊蛰小心查过,也确定了身份,这就对上了。



除开这些东西外,那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有的是姚才人留下来的钱财,也有厚厚的一叠纸。



惊蛰原本以为这是新的书信,可是打开一看,里面却什么都没写。



姚才人会在那个盒子里,留下无用的纸张吗?



惊蛰不这么认为。



可是不管怎么看,那只是普普通通的纸张,难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将想要传递的消息给隐匿起来了?



【宿主可要完成任务四?】



系统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声,突然说话,把半睡半醒在想事情的惊蛰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提醒我??_[”



【任务都是有期限的。】



系统老实巴交地



说道。



惊蛰:?



这你也没说啊!



任务四是关于姚才人的秘密,如今,基本上已经被惊蛰解得差不多,只除开那叠纸张……



惊蛰总觉得其中藏着什么,可他不敢轻易尝试,毕竟那纸看起来有些脆弱,多折腾几次,怕是要碎开。



如果现在就要回答的话……



姚才人藏着的秘密是什么?



“慈圣太后死亡的秘密,她和陈安的作为,以及……”惊蛰凝眉,过了一会,迟疑地说道,“她对景元帝的愧疚。”



和那封没送出去的书信有关,也或许和那叠没被解开的白纸有关。



惊蛰回答后,系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他有些担心,难道还是错了?



而且这任务也好生离谱,有期限不早说……还要自己回答!



难道不能自行判断吗?



这系统看起来比话本里的妖怪还要差劲。



被惊蛰默默埋汰的系统终于嘎出声,【恭喜宿主,及格通过,任务四完成。】



惊蛰来不及高兴不用被惩罚buff摧残,最先被这“及格”两个字打击。



“才刚刚及格?”



系统安慰:【已经很好了,这任务很难的,其实还是针对瑞王发布的任务。】



按照之前的概率判断,惊蛰能完成,已经超出了预料。



惊蛰抹了把脸,幽幽地说道:“你个该死的骗子。”



尽管没有明说,可是惊蛰一直以为任务四是系统调节后,发布了他能做到的任务,结果还是给瑞王的?!



不过,仔细想想姚才人的经历,这任务为何重要也很明显。



姚才人藏着的秘密,会让太后身败名裂。



瑞王身为她的儿L子想登基夺位,就必定不能拥有这样的污点。



不过好不容易完成一次任务,惊蛰不能说一点都不高兴,到底是有点满意,抿着嘴睡了。



系统也有点高兴。



尽管它本来并没有高兴这种情绪。



可宿主终于能完成一次任务,系统也能攒到一点力量。







瑞王的袭击案还在查,不过,一点苗头都没有。



这大半个月,瑞王一直闭门不出。



外头的人,都以为瑞王这是被吓怕了,连整个王府都被封锁了起来,其他人也无法轻易进出王府。



而瑞王府内,又是不同的画面。



先前瑞王遇到袭击,王府确实是乱了一日,可后来就已经稳住了局面。



景元帝突然发作,的确是超乎瑞王的想象,这在“过去”是不曾发生的事情,所以也疏于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这才遭受打击。



如今有了警惕,纵然后来又遇到了两次刺杀,瑞王都平安无事。



正院内,瑞王妃刚刚离开,那汤药摆在边上,瑞王还未吃。



陈宣名匆匆赶到,对着瑞王欠身:“王爷,您是打算



,提早动手?”



他的手中攥着的,正是瑞王更改的命令。



瑞王的脸色苍白,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条不紊地说道:“来,坐。”



陈宣名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陈先生,你觉得,陛下这一回,是发现了本王的意图?”



陈宣名沉吟片刻,点头,又摇头。



“从前先帝属意王爷,是许多人心中有数的。纵然现在王爷真的无心皇位,那上头那位,也不可能放下戒备。只是认为王爷惦记着皇位,和有谋反之心,是两回事……某不认为,皇帝已经发现了王爷的筹备。”



就算是个痴傻的,也不可能相信瑞王会甘心。



可不甘心,和真的谋反,是不同的。



瑞王也是如此想。



得益于他“从前”的记忆,他回来后的发展都非常隐秘,许多事情他甚至没有和太后说,就是生怕太后给他拖后腿。



而今来看,瑞王这准备,是对的。



瑞王:“陛下之所以对本王下手,大抵是为了警告太后。”



陈宣名的眼神沉了沉,轻声说道:“王爷,大事未成之前,还望太后娘娘多加忍耐。”



瑞王头疼地捂住额角,叹息着摇头:“有些话,本王做儿L子的来说,母后未必能听得进去。本王已经请了黄老夫人进宫。”



一听是黄老夫人,陈宣名就点了点头。



这位黄老夫人在京城中,可颇有名气。



她自来是严苛的脾性,已经是为人所知,管教起家中的公子姑娘,更是毫不留情。如果这世上有谁说话,太后还能听得进去,那就唯独她的母亲,也就是这位黄老夫人了。



不论景元帝动手是为何,可也间接打击了瑞王在京城的势力。



不过,到底还没伤及到根本。



不然瑞王这重活一世,可不就白回来了吗?



瑞王:“将人手都四散出去,先前就预备扎根的地方,都一一瞧好了,可莫要再出事。宁愿动作慢些,都不能走漏消息。”



“可是之前失踪的那批工匠……”



陈宣名有些迟疑。



毕竟那批工匠全都是特地搜罗来的,结果却全没了。



景元帝真的什么都不知吗?



瑞王的声音低了下来:“其实……那批工匠,并非是被人所掳走。”



陈宣名恍然大悟,原来,动手的人,正是瑞王自己。



是他趁着这混乱的局面浑水摸鱼,将那批工匠转移到了他真正想让他们去的地方。



很显然,这件事,瑞王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那此番损失,到底有多少,是瑞王而为,那就不得而知。



诚如瑞王所言,黄老夫人在两日后,就顺利入宫觐见了太后。



不知她们在寿康宫里到底交谈了什么,可从黄老夫人传回来的话,瑞王总归是安心了些。



黄家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是鼎力支持,从未拖过后腿。



不过这般经历,也让瑞王警惕起来。



在他回来后,许多事情都有了改变,也即意味着,不能再完全遵循从前的记忆。



要不然,可真是浪费了这份重回当年的幸运!







盛夏时节,天气炎热,蝉鸣不断,这时节叫人烦闷,连多说几句话,都能吵起来,惹人心浮气躁。惊蛰光是这两日,就已经听说了两三次争吵。



这些都是从谷生和世恩嘴里听来的。



还有云奎。



他也是众人八卦的原因之一。



云奎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他的师傅罚了,到现在都还没起得来床。



待下午休息时,慧平匆匆来找他。



“惊蛰,云奎说是有事找你,想让你过去一趟。”



惊蛰微蹙眉,莫名有种感觉。



这事,许是之前撞见的宫女有关。



他不是很想去,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可是翌日,云奎竟是一瘸一拐,亲自过来找他。



无法,他们两人,只能避让到云奎那秘密地方去。



惊蛰看着他疼得满头大汗,还要走动的模样,不由得说道:你师傅打你,该是为了让你收心,你还来找我hellip;hellip;难道,不怕出事?”



云奎沮丧地说道:“这个月底,她就要出宫了。”



六月到了。



待到七月,就会进新人。



“然后呢?”惊蛰犀利点破,“她能出宫,你呢?既然都到了这时候,你还妄想什么?”



不错,那宫女能顺利出宫,意味着他俩的关系一笔勾销,不会有人发现。



可也象征着往后再无来往。



出了宫的人,怎可能还和宫内有接触来往?



云奎哀求着惊蛰:“我已经想好了,我往后会想尽办法调去做采办,只要能成,我总归还是能见她的。惊蛰,求你帮我这一次,替我去见她,和她说说这话,可以吗?”



云奎本想自己去,可是师傅打了他不说,现在直殿司都有人盯着,不许他出去。



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惊蛰:“可你都跑来找我,难道你的师傅,就不知道你的意图?”



云奎哽住,他其实是知道的。



可就是不死心。



惊蛰叹了口气,对云奎说道:“我不会帮你。我现在还不算直殿司的人,如果你师傅想对我下手,那轻而易举。不过,你要是真的还想搏一搏,我会找人帮你。”



他盯着云奎狂喜的脸色,警告了一句。



“不保证成功,也不保证能见到人,也不传递书信和信物这些麻烦的东西,你自己想想有什么普通的东西,或者话,是她看了听了,就能知道的。”



云奎冥思苦想,最终告诉了惊蛰一句话。



而后,惊蛰毫不留情地从云奎这里敲诈走了一笔钱。



要差人办事,没钱怎么能行?



他找上了郑洪。



郑洪是个机敏的



,听到惊蛰说要替人找个宫女,隐隐猜到了什么,剔着牙说道:“你可别把自己栽进去了,这事要麻烦,我可不敢做。”



惊蛰:“只是传一句话,不送东西,不送书信,不留痕迹。”



郑洪掂量了下,又看着惊蛰揣来的钱,到底钱帛动人心,还是收下了。



他办事的速度很快,前一日刚收了东西,后一日就传回了话。



只有三个字。



“想看海。”



惊蛰也不去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就将这句话告诉了云奎。



彼时云奎还趴在床上,疼得下不来床。



盖因他之前死活要跑出去,导致臀|部的伤口又开裂了,直接躺倒了。可听完惊蛰的话,云奎却哭得鼻涕横流,很是难看,那哭声传到外头去,连路过的世恩都忍不住进来看了眼。



世恩:“哟哟,这是怎么了,云奎哭成这样?”



惊蛰:“疼哭了。”



他淡定地说。



云奎让他传的话,是去爬山,宫女回的话,是去看海,看云奎又是高兴又是哭,估计人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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