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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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走得那叫一个飞快,心里忍不住思索,这个节骨眼上,他要躲去哪里比较合适?



奉先殿绝对不可以。



他在奉先殿的几次经历实在是太过惨痛,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神圣的地方,惊蛰难免觉得别扭。



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大概是奉先殿和他有仇。



他是从御膳房出来,再往直殿司走更不合适,这一路上,且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人。



惊蛰一个急刹车,左拐去了。



他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四个时辰,那就是等到晚上。



勉强还能躲着宵禁走一回。



不过那个时候也已经快要子时,一想到这个,惊蛰就头疼。



“喂,你是谁?”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叫住了惊蛰,有个男人拦在他面前。他身上的服饰,应该是哪个宫里的大太监。



“你这是什么古怪的装扮?”



惊蛰透过多重手帕的遮掩,隐约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不认识。



可惊蛰是认识他的声音。



那天晚上听到的,被称之为康满的男人。



……这么巧?



他居然在这看到这个人。



惊蛰:“我的脸上长了瘤子,不好见人。”



康满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多是直殿司,御膳房,杂买务等宫人的居所,他一个永宁宫的大太监,平白无故怎么会在这里?



“瘤子?你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让我看看。”康满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窦,“还有,你是哪里的小太监,腰牌呢?”



他的语气有几分居高临下。



带着自然而然的命令。



惊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着实难看,请恕小的不能拿下来。这里并非有主的宫室,小的穿行至此,也没有冒犯宫规,不知公公为何咄咄逼人,做出这番逼迫的姿态?”



这里又不是永宁宫,康满也不是他的上官,凭什么要求查看他的腰牌?



康满的脸上浮现淡淡的怒容。



他其实长得还算不错,鼻子高挺,眉目清秀,只是眉梢的戾气破坏了这份气质。



脚步匆匆,又有两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他们看见康满和惊蛰的对峙,先是愣了一下,这才低着头小步小步走到康满的身后。



“公公,事情已经办好了。”



康满没有看他们俩,而是一直盯着惊蛰,“你们两个,去,把他脸上的怪东西给我扯下来。”



两个小太监对视了一眼,朝着惊蛰走了过来,“得罪了。”其中一人说道,就要伸手去抓惊蛰脸上的手帕。



惊蛰躲开他们俩,皱眉说道:“这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离我远些!”



原本还要追来的两个小太监听了惊蛰的话,下意识后退,然后再退,接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的脸上



都有几分奇怪,但紧接着又变成古怪的热意。



康满:“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只听着声音,并不能听出他的情绪,可是两个熟悉他的小太监,身体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



康公公生气了。



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的,小的没法拒绝他。”



另外一人虽然没有说话,可身体也忍不住颤抖着,带着几分挣扎。他的理智想要听从康满的吩咐,去抓住这个人,可是他的心里却萌生出某种古怪的冲动??



他不想抗拒这陌生人的任何一句吩咐。



康满的脸色沉下来,盯着惊蛰,就活似要在他的身上啃下一块肉。他缓步朝着惊蛰走来,眼神一眨也不眨,“咱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你怕了?”



他看到惊蛰下意识后退,终于笑了起来。



惊蛰面无表情,不,他是想吐了。



他原本以为康满还算正常,并没有太受到影响,可那种奇怪的注视感,让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康满这人一直在看着他。



不管是吩咐别人,还是走来时,那眼珠子就几乎没有转动。



这种奇怪的僵硬感,的确叫人不适。



……打扰了,他这就走。



反正没露脸,惊蛰转身就打算跑。



“你想去哪?小心咱家打断你的腿,往后,就只喂你……”



那话恶心得惊蛰打了个寒颤,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转身一拳砸在了康满的肚子上。



惊蛰的动作猝不及防,康满瞪大了眼,抬手要抓住他的胳膊,惊蛰已是一腿踹向他的膝盖,将他生生踢倒在地上,又朝着他的脑袋补了一拳。



康满连一句话都没再说,直接晕了过去。



呼。



惊蛰松了口气,爽了。



刚才听康满居高临下说话的时候,惊蛰这心里就不爽快,还要听他发表那种奇怪的言论,这耳朵可真是要脏掉了。



“你,你居然把康公公给打晕了……”其中一个小太监震惊,猛地抬头看向惊蛰,然后态度猛地软化下来,“好吧,如果是你的话……”



“康公公的脾气很不好的。”另一个人补充,“你,你要不快些走吧。”



惊蛰闭了闭眼,眼前这两个比起康满软多了,他没法对他们下狠手。



可这种态度也很奇怪呀!



“那我现在就走。”



惊蛰朝着他们两个点点头,急匆匆地越过康满。



“那个,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血,你喜欢血吗?”



如此突兀,如此尴尬,如此让人头皮发麻的话呀,惊蛰都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我不渴。多谢,再见。”



惊蛰绝情地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真是瞎折腾。



惊蛰在心里嘀咕,等着几个时辰过去,他回去一定要找世恩好好问个清楚。



不管是康满的事,还是秋日宴。



尤其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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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去见朱二喜乃是孤注一掷,后来会被他关押在屋里也是正常。



虽然平安无事,可惊蛰在御膳房待到傍晚,才见到朱二喜。可事情却是在午后爆发,这说明朱二喜也被扣了几个时辰。



毒没有下在食物里,却是在茶水里。



朱二喜得了惊蛰的告诫,严防死守,没给任何的机会。可毒还是下了,这说明,下毒的人并不是要暗害御膳房,食物只是他下毒的载体。



不管是在食物里,还是在茶水里,都没什么差别。



这就是为什么,惊蛰都警告了朱二喜,朱二喜也没让人抓住空隙,可是任务十还是失败的原因。



因为毒还是下了。



惊蛰并没有阻止这件事发生。



不过他也不在乎。



只要御膳房没被牵连到就好。



可为什么要毒害宫妃?



毒性严重吗?



这些惊蛰都一概不知,就被朱二喜给赶出来了。



他还不让问,可恶!



惊蛰原本一肚子的疑窦,等着回到直殿司,就找人问个清楚,肯定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比如世恩。



可现在,身上的这个buff,他得是几个时辰后,或者是明天,才能知道来龙去脉了。



惊蛰心里郁闷,脚步却是不停。



等出去,他要……



他还没想完,猛地停下脚步。



正阳门外,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那处,原是在抬头看着宫墙外的枝头。



那条枝叶上,绿意逐渐被淡黄色所取代,那种蔓延开来的鲜艳黄色,会是接下来这个季节最是长久的色彩。



听到脚步声,他那双黑沉的眸子看来。



“让我好等。”容九的声音很是平静,“以你的步程不该这么久,被什么绊了?”



他的脸庞非常白皙,那种冷冷淡淡的肤色,连一点血气都没有,多少带着点尖锐的寒意。



分明只是简单的话,却有着一种极其强势的冲击。



惊蛰弱弱地说道:“遇到了几个人,和他们友好交流了一下,这才迟了些。”



“友好?”容九在这个音节重重咬下,“过来。”



惊蛰很不想过去。



首先,容九不打算对他脑袋上这玩意,发表任何的看法吗?



既然没有,就不对劲。



……好吧,怎么可能对劲得起来,容九几次遇见buff,反应都还是挺大的。



他犹犹豫豫,小步小步走了过去。



“你,不觉得,我这样有点奇怪?”他暗示自己这身装扮。



容九大手抓住惊蛰的胳膊,将他扯了过去,冷笑了声:“你何时不奇怪?”



冰凉的手指拽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原本誓死捍卫它们的惊蛰手指动了动,嘀咕着:“我何时奇怪?”



指尖刮搔着惊蛰



的侧脸,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这是一次非常凑巧,非常偶然的撞见。



难得的,没有任何算计。



惊蛰只要再停留片刻,就会发现,本该是容九上司的韦海东毕恭毕敬地跟在他的身后,乾明宫的总管太监宁宏儒也随侍左右……当然,惊蛰或许没见过宁宏儒的模样,可他认得乾明宫的服饰。



真是可惜,容九敛眉,在他已然按捺住试探的恶意后,却是从天而降了一个机会……



结果,却因为惊蛰太灵活,就这么眼睁睁溜走了。



容九难得的升起一点郁闷。



这让他的指尖,更用力地戳着惊蛰的侧脸。



惊蛰被按了一个个小坑,肉乎乎的感觉,似乎让男人爱不释手,又掐了掐。



惊蛰被掐着脸,连说话都漏风。



“我就是觉得,你那看起来很严肃,应该是有正事,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你。”



他说得非常诚恳,非常认真,非常为容九着想。



“是吗?居然不是因为在人前,不想和我接触过多?”容九冷淡的声线,竟是带起了一点上扬的尾音。



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惊蛰的心颤抖了一下。



他可知道这男人的逆鳞是什么,怎敢点头。



惊蛰一口咬定:“自然不是。”



容九颔首:“那就去吃饭吧。”



……什么?



这骤转的话题,让惊蛰有点抓瞎。



“吃……什么?去哪里吃?”



容九:“你不是从上午就去了御膳房,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吗?”



惊蛰对容九这种明明没有和他见过面,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事情已经被迫习惯。



最初还有点惊悚感,现在已经麻木了。



就算惊蛰和容九说过,不要在这样,可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听他的话,至少在这件事上,是没多少回旋的余地。



惊蛰被容九带着走,几次偷偷看着容九的神情,都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难道这一次,容九真的不受影响?



不,惊蛰在心里纠正自己错误的看法,他已经好几次这样想,可是事实证明,每一次的猜测都会被推翻。



系统的buff可真是全方位无死角地祸害人。



容九带着惊蛰去的地方,并不算远,居然就是侍卫处。只是不知道为何,侍卫处除了两个守门的,进去里面,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对上惊蛰疑惑的眼神,容九淡淡说道:“秋日宴出事,韦海东正带着他们在处理。”



惊蛰恍然,秋日宴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肯定会惹来许多风波。



“容九,秋日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惊蛰跟在容九的身后,好奇地问。



容九带着惊蛰进到一处宽敞的屋舍,让惊蛰进去里面等着,自己不知在外面做什么,过了一会进来,这才开始回答惊蛰的问题。



“秋日宴没有死人。”



只是,虽然没有死人,却有很多人上吐下泻,虚软到站不起来。



就得主办的德妃,也不例外。



因为秋日宴参与的宫妃几乎是全军覆没,而太后又称病不出,这事自然报给了乾明宫。



景元帝下令缉拿了御膳房,御茶膳房,以及一应花匠,所有的宫人都被关押起来分别审问。



而太医院,则是抓紧着为各个贵主把脉开药,喂她们喝盐糖水……种种办法齐下,总算将她们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这上吐下泻看着寻常,可要是一直不能止住,人很快就会陷入危险的状况。



秋日螃蟹,就算再怎么性寒,顶多是让脾胃虚弱的人会有反应,不会有这么连片的反应。



如此汹涌之势,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的食物相克。



在太医们施救的时候,宗元信漫步在宴席中,时而闻一闻螃蟹的香味,时而去尝尝花草,更是拿筷子,去沾桌上的热酒,凉茶来吃,种种奇怪的行为,都显得非常怪异。



韦海东走了过来,皱眉问道:“宗御医,可有什么眉目?”



他们现在还在审问宫人,可是这次秋日宴参与其中的宫人何其多,光是各宫带来的宫人,就已经几十的数量,就跟别说御膳房,御茶膳房这种。



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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