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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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让容九的心情更加糟糕,“如果有的话,我想……”



“没有。”



惊蛰沉默了片刻,还是坚持着说完,“想见见。”



容九的大手用力,将惊蛰的脑袋瓜转过来,两双黑眸对上,男人低下头来:“你想同我的朋友见面?”



惊蛰硬着头皮说道:“你已经见过我那几个朋友,那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当然,如果你在宫里没有朋友,那就……当我没说。”



至于宫外的,他肯定是没没法见了。



刚才容九飞快的回答,的确让惊蛰觉得有点失落,不过,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容九。



容九的身旁,当真是连个朋友都没有吗?



从前容九偶尔聊起,无甚所谓地带过,那会惊蛰虽有记忆,却始终不愿相信,一个人的身旁,竟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在可怜我?”



冰凉的手指捏住惊蛰的侧脸,力气并不大,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我不可怜你。”惊蛰摇头,“你觉得自在,那有什么好可怜。”



更别说,容九而今权势,财富,地位看着都不缺,哪里需要别人可怜?



只是偶尔会觉得,这样多少有些寂寥。



“你若想见,下回,我带一个来。”容九冷淡地说道。



茅子世不算



朋友,可多少也能拿得出手。



最重要的是,他比宁宏儒审时度势,不会犯蠢。



惊蛰顶着容九的手惊讶抬头,旋即眉眼微弯,笑眯眯地看着男人。



容九的声音薄凉,甚至听来,还有几分阴郁刻薄:“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觉得,你身边那一群,朋友,有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惊蛰就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容九扬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惊蛰。



惊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想听你说他们的坏话,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一直亲亲亲亲亲你。1_[”



这听起来,有几分幼稚。



惊蛰也只是报复。



他朋友就这么点,容九见天就想薅,那怎么了得?



这又不像是野草,薅完了还能再长。



容九沉默少许,薄唇微动,冰凉的话如同怨毒的汁液,充满可怕的诅咒:“他们吸引着你的注意,惊蛰,只要任何一个人靠近你,对你释放善意,就会轻易成为你的朋友,被你记挂,被你关切,就算是最无能怯懦的东西,都能被你垂怜……你的喜欢,被轻易分割成无数,谁都能拥有你。”



男人眼底的黑暗,几乎能凝聚成实体,仿佛是彻底燃烧的烈焰。那愤怒的火焰能够焚烧万物,却也彻底将惊蛰的血液冻结。



他感觉到那森然的杀意。



惊蛰的身体快过他的意识,他吻住容九那张可怕的嘴,从这里面,到底是如何流淌出那么可怕的怨毒?



啾。



不得法,非常胡乱的啄吻。



容九在生气,那怒火如此明显,可他也没动。在惊蛰亲吻他的时候,男人的吐息变得绵长了些。



惊蛰不知道啃了多少下,大概,有容九说出来的话那么长,然后,才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容九。



“……我觉得,我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想法。”惊蛰原本想用更加柔和的口吻来描述这件事,可最后还是自暴自弃,“我喜欢他们,不想他们出事。可喜欢也有很多种,你不能,把所有的喜欢都霸占得了。”



“为何不能?”容九冷冰冰地说道,根本不在乎自己说出来的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扫除所有的障碍。”



障碍?



他怎么能轻易将那些人称之为障碍?



哪怕惊蛰再冷静,都无疑被容九这漠然的话调动情绪,他努力压了压那口怒气,“他们不是障碍。容九,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们都该死,就如那些蛊虫,轻易被你吸引而来,却又被你无情抛弃。”容九笑起来,这是一个完美、难得的微笑,却透着无端的疯狂与偏执,“惊蛰,你该这么做,这会让你更安全。”



惊蛰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愤怒,气得朝容九的小腿踹了一脚,“你在发生什么疯?你可以是我的朋友,我的情|人,我未来的家人,可我对你的喜欢,不是朋友,亲人的喜欢,你可以是他们,却取代不了他们。”







觉得自己要被容九逼疯了。



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他怎么能霸道到想连这样的东西都独占?



惊蛰给不了他想要的。



……还有,为什么这样会让他更安全?



惊蛰闭了闭眼,将那种爆发的情绪压了下来,他抓住那那一瞬的灵光。



“你不喜欢他们,是觉得他们会危及我?”



这是一个对于他们两人,算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最起码,不是第一次。



惊蛰能感觉到,容九不那么喜欢他的朋友,可从来都没想过,这种恶意已经凶残到恨不得他们去死。



他根本不可能接受。



有些他能包容,可有些是永远不可以逾越的界限。



仿佛要是给他一个机会,容九会用随身的佩刀毫不留情地贯穿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口,将他们一刀毙命。



他会这么做。



毛骨悚然的寒意抓住了惊蛰。



他能这么做。



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坠在惊蛰的小|腹。



他不能……不能让容九真的这么做,将所有靠近惊蛰的人都当做是敌人,这是一种极其恶劣,毫无感情的残酷想法。



“难道不是吗?”



轻柔,丝滑的声音,如同蛊惑,带着循循善诱的口吻,仿佛惊蛰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



“惊蛰,你太脆弱,却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轻易就能死去。”容九的声音随着讲述,越发紧绷,宛如拉紧的弓弦,随时随地都能崩裂,“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趋利避害,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



对于容九,这冷肃的语气,已经近乎激烈的情绪表达。



惊蛰抬手,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容九的节奏,“你说我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我哪有……”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冷声打断。



“康满。”



这才堪堪是最近的事,更不用说那一回满天的蛊虫,他却是孤身出来,从前种种如此之多,根本细数不清。



惊蛰顿住,这,这的确也是意外。



谁知道,系统发布的任务,刚好就和他有关呢?



“那不是你在查吗?”惊蛰抿着唇,“后来,我也没再接触。”



“后来?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触。”容九阴郁地说道,“让你在外面游荡,还是太危险,你根本不知道……”



一团闪亮的光火,在腐朽漆黑的皇庭里游荡,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是了,这的确不是惊蛰的问题。



是他的问题。



他怎么能让根本就判断不出危险的惊蛰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本来就不对,也不公平。



他本该全盘接管惊蛰的所有事。



容九看起来像是收敛了所有情绪,好像刚才的阴冷偏执都是错觉,可这一瞬的容九,却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可怕。



惊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仅仅是这一



瞬间的迟疑,容九猛然看来的视线,却如同怪物般可怕。



头皮几乎炸|开的悚然,让惊蛰的身体有点僵硬。



可他还是一步步再靠近回去。



他能感觉到,容九在想什么极其可怕的事,那或许会是他不乐见,不想看到的事。



容九按住惊蛰的肩膀,冷冷地说道:“不是什么问题,都能用它来逃避。”



他显然知道惊蛰想做什么。



惊蛰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缩着,像是要攥住拳头,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



他可怜兮兮地抬头,湿漉的黑眸里雾沉沉的,眼睛轻轻一眨,仿佛带着浅浅的水光,“容九,你不想亲亲我吗?”



容九严肃得有点可怕,这就让气氛显得有些无端尴尬。



……难道失效了?



居然这么不靠谱的吗……惊蛰这念头刚刚一闪而过,一股巨力就将惊蛰掠了过去。



这怀抱坚硬得能撞碎骨头,亲吻又残暴得不像是温情的接触,反而更像是真刀实?的掠夺。



愤怒,暴戾,恶毒的种种念头,仿佛都流淌在粗暴的缠吻里,惊蛰觉得自己的呼吸好似都要被夺走。



他想大口喘息,更被攻|城|略|地。



容九是一个疯狂的进|攻者,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更何况,这把火还是惊蛰亲手点燃的。



惊蛰呜咽着,呜呜求饶。



只是残忍的狩猎者根本听不到,或者,是不想听。







惊蛰下意识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的确也是如此。



他梦到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可怕场景,他身边这些人一个跟着一个死去,在梦里,几乎是血流成河。



只是上一次,惊蛰在梦里,看不到那个杀人的刽子手是谁,可如今,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长着一张容九的脸。



在看清楚容九的脸庞后,惊蛰立刻惊醒过来,那就像是被雷劈了般悚然。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喘息了片刻。



忽而想到是什么,惊蛰急忙地看向身侧,床外侧,原本该睡下的男人却是不在了。



这不是惊蛰在直殿司的住处,而是容九在侍卫处休息的地方。



下午,容九和惊蛰的那番争论,根本得不出一个所谓的答案。



可惊蛰琢磨出来的歪门邪道??亲亲大法,某种程度上的确能阻止男人残暴的念头,尽管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惊蛰还是几乎献祭了自己的嘴巴。



好痛。



他下午回去做事的时候,都几乎是捂着嘴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那时,容九和他拉扯的时间太长,惊蛰再不回去做事,就来不及了……可在这场不算结束的纷争稍稍落幕后,惊蛰却挪不开脚步。



一来,很奇怪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容九而去;二来,在容九暴戾的想法下,惊蛰根本不能安心。



……尽管他



觉得,容九应该不至于在他知道的情况下,真的去动他的朋友,可谁能保证?



越是认识容九,惊蛰就越感觉到他的可怕。



根本不能用常理去定论。



“我必须要回去了。”那时,惊蛰听到自己这么说,“晚上的时候……我能去侍卫处找你吗?”



他小小声地说道。



容九扬眉,慢吞吞地说道:“你想在侍卫处过夜?”



惊蛰咬牙切齿:“你听出来就行了,别反问我!”



可耳朵还是不争气有点红了。



……惊蛰你完了,这个时候红脸你就输了!



果不其然,容九的声音宛如带着少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上扬着。



“我会去接你。”



于是,在干完活后,惊蛰匆匆冲了个澡,在傍晚残阳的掩映下,偷偷跟着容九走了。



这是他第一回主动溜走。



惊蛰为此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仅是和其他人说自己的困顿,提前进屋,又在床上摆好布置,做出有人睡着的模样,再请慧平帮忙遮掩,这才顺利出行。



最重要的是,男人在听完惊蛰这些布置后,懒洋洋地说道:“要是这还被发现,就说你被侍卫处叫去帮忙调查了。”



惊蛰狐疑地看他:“这能帮忙什么?”



这理由看起来就非常敷衍。



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



容九阴森森地说道:“让他们知道,你背后有人罩着不好吗?”



惊蛰立刻想到下午容九的暴躁,几乎脱口而出的婉拒被吞了回去:“……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不如我回去的时候,你再送我一件侍卫服,招摇过市得了。”



容九若有所思地看着惊蛰。



惊蛰没听到容九的回答,下意识偏头看他,发觉他脸上的意动,立刻大惊失色:“我胡说八道的!”



“可以不是。”



“它必须是。”



惊蛰再次怒骂自己这张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惊蛰这夜是在侍卫处睡下的。



睡前,容九就在他的身边。



惊蛰原本以为,经过下午的激烈争吵,他有可能会睡不着。谁能想到,他的头沾到枕头,人就像是被敲了闷棍昏睡了过去,直到刚刚被噩梦惊醒。



他坐在床上出神了一会,这才慢吞吞爬起来。



天气已经很冷,哪怕侍卫处有炭盆,可被虚汗打湿的里衣贴在身上并不舒服,让惊蛰一阵一阵打着寒颤。



他来的时候,没有预料到这遭,根本没有带多的衣服来。



惊蛰隐约记得,容九这屋除了能住人外,没有太多的东西。就算是衣柜里,也只有两件换洗的侍卫服。



也不知道,底下还有没有藏着干净的衣裳。



惊蛰下了床,冰冰凉的感觉让他哆嗦了下,还是摸黑穿了鞋。



屋内的炭盆好像熄了,所以温度才这么低。



“容九?”



惊蛰轻轻叫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回音。



他摸黑走到桌边,在心里勾勒出衣柜的方位,这才又摸着走到那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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