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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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可能奢求有多么深厚的情感。



然姜金明看着惊蛰,却知道他与自己不同。



倘若惊蛰出事,他身边那群人,怕是会为他奋不顾身,宁死不悔,就连姜金明那个傻徒弟也是这样。



在惊蛰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叫人放下戒心,将他引以为友。



因为,他这样的人,做起事情来,有时计较的不是后果。而是关乎朋友,关乎感情,关乎那些已经不被人在乎的东西。



哈,朋友。



姜金明摇着头,看着已经逐渐显出颓势的黑子,笑着说道:“惊蛰,你快输了。”



惊蛰:“……姜掌司真的不觉得,这棋面有问题吗?”



姜金明无辜地说道:“哪里有问题?”



“黑子的数量不对。”惊蛰幽幽地说道,“难道,掌司在出老千?”



怎么角落里,比之前还少了!



姜金明朗声大笑,一抬手,稀里哗啦掉下来十来颗黑子,“我还在等你何时能发觉。”



惊蛰:“又非眼瞎耳聋,怎会不知。”



只是起初,姜金明就偷几颗,惊蛰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谁让掌司越来越过分,他怎能不出声阻止?



这盘因为姜金明出千,所以不算数。



洗盘重来时,姜金明还特意给惊蛰讲解过他是怎么做的。别看他正正经经,倒是会不少有趣的小技巧。



惊蛰别的没学会,光这藏袖的技巧,就练了十来遍,勉勉强强算是会了点。



他看着天色,不由得道:“姜掌司,要不就散了吧。”



这都快到午后。



姜金明一把抓住了惊蛰的袖子,认真严肃地说道:“再下一盘。”



……成吧。



惊蛰又坐下来,陪着姜金明继续下。



这回,姜金明倒是老实,没有出千,而是和惊蛰一起抓耳挠腮研究棋局。



“这次宫宴,不只是在内廷皇极殿办,更是要在前头的太和殿办。”姜金明慢悠悠地说着,“直殿司的人,怕是没有你们那么清闲。”



惊蛰苦笑:“清闲?姜掌司是不知,之前杂务司是有多忙。我有时倒是觉得,怎么前头江掌司,就做得轻轻巧巧,到底是我没多少本事。”



姜金明听了惊蛰这话,狐疑地挑起眉。



惊蛰之前的江怀,做起事情不温不火,可也就普普通通,能够多次迁动,不过是他背后有人。







富献钱谋求位置不成,心生怒意反杀了江怀,这事在直殿监可是出了名的。连带着把刘富的同乡,刘掌司也一并拉了下去。



刘富进了慎刑司,早就没了命。



刘掌司据说还活着,只是现在,也是贬斥到某处做事。



好不容易爬到了掌司的位置,一朝零落成泥,一切又成空。有段时间,刘掌司身上发生的事,都叫其他同为掌司的人警惕,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刘掌司。



“江怀和那刘强,都不是靠着自己爬上去的。”姜金明漫不经心地说着,他们会有这样的下场,本也正常。至于你,我倒是觉得你做得不错。⒁_[”



最起码,惊蛰在杂务司,整个直殿监都觉得自己过得更加滋润了些。



想也知道,什么钱办什么事,同样是分配下来的钱,到底是拿去办公事,还是截留一部给自己,肥了自己的腰包,总是不尽相同。



说到这个,姜金明便有好奇。



“以你这脾气,估计也干不出来中饱私囊的事,可你不做,这底下的人做了,那该如何?”姜金明挑眉,他可是知道,惊蛰手底下做事可有好几个,都是自己人。



光凭着朋友情谊,的确能叫他们一段时日内都不作怪,可他们在其他掌司手下,总有肥了自己的可能,而今在惊蛰这里却是清汤寡水,这钱财的事,可不能单以朋友来论吧。



“寻常办事,总会有正常的损耗,并非多少钱,就真能出多少事。”惊蛰淡淡地说道,“只要是正常损耗内,我不会过问。”



水至清则无鱼,他自己能做到的事,想要强求他人,虽不是不行,然一派和气下,最后肯定会出岔子。



反正交代下去的事,分配出来的钱,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把事情做成,惊蛰不会详细过问。可要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反倒败坏了公事,那就不成。



惊蛰不仅会一查到底,更会严惩。



以他这样的办法,虽想要摸点肥水,会比从前难上许多,却也安全许多。



“你倒是会玩这样的心眼。”



惊蛰笑着摇头:“怕不是,他们早在背后骂我,反正只要不说到我跟前,我就当做不知道。”



世上有那不背后说人的君子,可从来都少。就连惊蛰,也是做不到。不管他们怎么谩骂,只要事情办得好,不骂到他跟前,惊蛰不痛不痒,又有何关系?



“骂你的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人想挖掌印墙角。”姜金明若有所思,“之前,供应库的人,还来问过。”



惊蛰:“这倒是闻所未闻。”



姜金明:“反正掌印是不可能放人的。”



啪嗒,姜金明下了一子,发觉下错了地方,不过落子无悔,他略有懊恼地收回手。



“他最近自觉省了不少事,你刚上手不到几个月,就有人来抢,掌印怎可能高兴。”



惊蛰抿着嘴笑,将姜金明刚才下错的棋,杀得那叫一个片甲不留。



姜金明吹胡子瞪眼??好吧,虽然他没有胡子??但还



是瞪着眼,“好你个臭小子,一点都不敬老。”



惊蛰慢条斯理地说着:“棋场如战场,这战场上无父子,姜掌司,承让了。”



姜金明将手里的棋子丢到棋具里,叹了口气,“反正,这宫宴上,怕是有一场浑水,轻易不要去凑热闹。”



掌司话锋一转,又落到这点上来。



“这宫里头的事,随时都难以说清。正如德妃分明要起来,而今却是突然又沉寂下去,耍了那次威风后,就再没有后续。”姜金明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可能谁都以为自己是黄雀,却想不到,自己根本就是那只螳螂呢?”



从姜金明屋里离开时,惊蛰的脸上带着沉思。



今日姜金明找他去下棋,除了是真的想下棋之外,怕不是也要提点他几句。



过几日的宫宴如此盛大,是历年之最。



这宫里内外的人,多少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暗涌,只是不知从何而来。



姜金明不过是出于本能,给惊蛰提了个醒。



对惊蛰来说,他遭遇的倒霉事可真不少,能避则避,真要跟从前那样,早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惊蛰叹了口气,这能怪他吗?



还是怪系统吧。



【宿主这是污蔑。】



“你冷不丁一出声,我就害怕。”惊蛰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说着,“不会又有任务吧?”



【暂时没有。】



惊蛰:“呵呵。”



这根本无法让人安心。



【还请宿主放心,要是有任务下达,系统一定会及时提醒宿主。】



惊蛰哀叹了声:“你什么时候,才能算是主线任务完成?”



这系统,不会一辈子都跟在他身上吧?



【山河稳固,国泰民安。系统自然会离开。】



惊蛰:“我看现在,山河也挺稳固的。景元帝并不像是你传话那么凶残。”



好吧,想着他在前朝宫里做的事,那也是凶残的。可他到底没有一把火烧掉整个宫廷,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对吧!



这起码说明,现在的景元帝,还有药可救?对边境,也留有在意,甚至还主动出兵……这想起来,可与系统所说的,乃为天壤之别。



【这都有赖于宿主的出手,】系统机械的电子音里,居然愣是扭曲出一丝喜悦之色,【还望宿主接下来,也再接再厉。】



惊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学会容九那释放冷气的能力,真把系统冻得闭嘴算了。



系统像是知道惊蛰的心情不好,短暂逼逼赖赖后,又选择闭嘴。



这系统一出现,就会让惊蛰想到那许久都没有完成的任务。



到现在为止,景元帝的秘密还是秘密,惊蛰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太后一反常态,在宫宴上大做文章,也或许是别有目的。可太后手中,除了这张牌,定还有别的?



不然,就算说破天,皇权仍掌握在景元帝的手中,她就算长了



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将景元帝扳倒。



惊蛰快步赶回杂务司,几步撞见廖江。



廖江道:“石黎来了。”



惊蛰朝着他一颔首,也没说什么,三两步就进了屋。



石黎最近常来。



每次来,多少是带来了容九不能前来的消息,顺带送点东西。尤其在最近更是经常,越到年底就越是忙碌,根本分不出太多的空闲。



杂务司的人已经习惯。



惊蛰倒是不太自在,虽然石黎每次送来的都是书信,并不知道内里的内容,可这么频繁的次数,总会惹人疑窦。



偏生石黎那张平静的脸,也很难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变动。



不过好歹,他学会在惊蛰还没回来前,进屋去等。



惊蛰刚一进屋,石黎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弹也似的站起来,恭敬地掏出一封信递给惊蛰。



惊蛰:“你不必这么多礼。”



石黎:“这是份内的事。”



惊蛰无奈摇头,拆开信看了眼,“你们最近,很忙吗?”



石黎:“需要加强各宫的戒备,尤其是宫门口,与后宫各处。”



惊蛰敛眉,看来这位皇帝陛下也感觉到了这涌动的暗潮,根本不需要他这样的人来锦上添花。



太后这么大的动静,任是谁,都不可能放松。



惊蛰犹豫了下,还是提点了句,“太后已经冷寂一段时日,最近却非常活跃,甚至操持这么盛大的宴席,怕不是想要重立自己的威严,另有所图?”



石黎:“小郎君还请放心。”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声音更轻了些。



“不论何时,都且盯着呢。”



惊蛰心下松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对着石黎点了点头。



等石黎离开,惊蛰才抓着书信坐下来。其实刚才他说那话,也是冒了风险。



若非对面是石黎,惊蛰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可是要命的事。



惊蛰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信,这正是容九的手笔,提到最近忙碌,让惊蛰除夕这几日,哪里都别去。



惊蛰屈起手指,弹了弹信纸。



“可真是大老爷的做派,怎可能哪里都别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不过是忙里偷闲,虽说杂务司的事是办完了,可其他地方却是得一路忙到除夕。



惊蛰手底下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被借调去帮忙,估计还得挨到宫宴结束后。



“掌司,我和陈密先去了。”



屋外,廖江叫了一声,和惊蛰示意。



惊蛰挥挥手,让他俩且先去忙。



他将书信给收起来,藏在了暗处一个匣子里。之前没多少地方可以收着,容九送来的字条总是被惊蛰给烧了,也是到了最近,才有了收起来的打算。



屋外静下来,除了沙沙的雪声。



惊蛰原是预备着小睡一会,养精蓄锐,可就在半睡半醒间,他仿佛在



梦里梦到了陈明德。



他坐在往日的屋舍里,膝盖上,还是遮着张毯子,看起来有点老气,手里抓着个明亮的鼻烟壶。陈明德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什么,三顺就站在他的边上,看起来非常年轻。



惊蛰甚至有点纳闷,三顺不是已经比陈明德高大许多,为什么现在站在陈明德的身边,却只比他高出一个头?



一瞬间,惊蛰心里有了明悟。



啊,这是梦。



一旦顺理成章接受了这个想法,惊蛰终于能听清楚梦里的陈明德说话。



“你记得,不要再在外面这么做。”陈明德的声音沉重,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道,“惊蛰,你必须发誓……”



发什么誓?



惊蛰甚至还有几分茫然。



他竭力想听清楚后面的话,可总是隔开了一层,模糊得叫人愤恨。



“你不能再做……”



再做什么?



“这很危险……”



什么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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