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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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身旁洗浴用品散落一地。女生蜷曲着身子坐在瓷砖光滑的地板上,长发随着她垂头的姿势如绸缎般散落在两颊,她正抱着左腿,嘴里发出了‘嘶——’地吃痛声。
季斯槐见状,连忙半蹲在她面前。
他将一双黑如深潭般的眼睛朝女生的腿探去,声音关切的询问道:“摔哪儿了?”
枕枝咬着唇瓣,指了指自己脚踝的位置。
其实在巷子里被那辆摩托车撞到后,她的脚就被不小心扭到了,虽然当时有些隐隐作痛,但她觉得只是小伤而已,并没有太在意。
而刚刚她在上完厕所站起身时,脚踝处的位置就像突然是被针扎一样,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她没有站稳,整个人瞬时就跌到在了地上。
彼时,男人刚毅的一张脸,表情略有些凝重的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女生的脚很小,看起来细嫩又白净。
在如牛奶般白皙的脚踝处位置,系着一根黑绳做的脚链。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脚。
在男人那只粗粝的手触碰到自己脚掌时,女生乌色的秀眸露出怔住的神情,她连忙开口想要制止他。
但却见他已经将她那只受伤的脚放置在了怀里。
紧接着,男人动作轻缓的揉了下她受伤的位置,询问道:“是这里不?”
被对方触碰后,女生细眉瞬时因为疼痛而微微蹙了起来,她咬着柔软的唇瓣,点头,“嗯……”
随后,只见他垂下头,手指握捏在女生纤细的脚踝处,围绕着那个受伤的位置作为圆心,一点点的揉捏着。
不一会儿后,枕枝在对方温柔的按摩下,疼痛逐步得到缓解。
此刻,她不得不朝对方看去。
温黄色的灯光下,男人神情很专注。
她的目光又一路向下挪移而去,落在了他正在按摩的那只手上。
只见男人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臂蜿蜒的血管像是树藤般,颜色又紫又青,看起来似随时都欲爆裂开来,而他皮肤并不白,是那种偏男人味的小麦色,一眼望去,有股强劲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眼睛再往下瞄去。
女生瞧见他骨节突出的手指有些粗,亦很长,和他身高成正比,而他的指头约莫是常年从警训练的缘故,有一层粗糙的茧。
那茧在揉动着她脚踝的皮肤时,略有些微痒。
随着他轻柔按摩的动作,不知怎地,枕枝看着男人那粗粝的手指,忽而,白嫩的面颊有些透红起来。
她那一双乌色眸子也染上了淡淡的欲色。
两人身体之间离得很近,他的动作太温柔,枕枝没忍住,脑子里想歪了一些东西。
此刻,空间狭窄的浴室里,只听男人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闷,他问道:“还疼么。”
枕枝轻轻应声,“嗯……好一点。”
他便是继续为她揉动着,随着略微加大的动作,男人手指不慎触碰到了她脚踝上系着的黑绳后面的金坠子。
出于好奇,他把那脚链挪移了下方向,然后将它抬起。
只见男人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眸子朝眼前的吊坠看去,问道:“这是什么?”
见状,枕枝连忙想要将脚收回去。
但他却是一只手握紧了她的脚踝,不让她动弹,她即便是再用力也只能如鱼肉般任其刀俎。
男人盯着这脚链的坠子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忽而转过头来,将那双漆黑如描的眼睛直勾勾的攫在她的脸上。
被对方这么一盯,枕枝眼神往旁侧闪躲,整个人立即紧张起来。
她感觉心已经扑通扑通的跳跃到了喉咙口。
就在她以为对方会继续询问下去,想着怎么回答他为好时,季斯槐却把她的脚给放下了,接着他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两人站起后,枕枝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我先带你去医院,再去局里。”
听闻这话,枕枝心底的石头瞬时落了下来。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起有关于这条脚链的记忆。
其实这原本不是脚链,而是一条手链。
枕枝知道季斯槐一直认为他们的初遇是在五年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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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王超英将她送到季家,枕枝端正又乖巧的坐在客厅沙发里,一动未动。
而这时候季斯槐恰好从警校训练回家,他穿着身迷彩短体恤和黑色短运动裤,懒散的脱鞋走了进来。
当枕枝扭头瞧见他时,男生五官不可挑剔,面部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刻,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以及肖薄的嘴唇,再加上一米九高大的身材,帅气得让她完全移不开眼。
章涂艳温柔地向枕枝介绍道:“枝枝,这就是斯槐哥哥。”
男生只是淡漠的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松扯着体恤领子扇着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
枕枝一直在背后惊诧的凝视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
当时的她完全不敢想象能够再次遇到季斯槐,再次打开少女在12岁的记忆里种下的那个悸动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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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枕枝12岁那年,小升初中的暑假。
天气炙热无比,枕枝下午学完舞蹈后回到家里和王超英第一次发生了口面上的争执。
王超英素来都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并且对枕枝管教颇为严苛,她从记忆里起生活中除了学习就是练舞。
王超英本身就身为教师,她给枕枝安排了十二本课外练习册,在升初中以前就让她提前学习英语以及物理,除此外还要求她每天都要练两小时舞蹈,就连周末也是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业余时间和朋友玩。
除了对她进行大脑和身体的高强度压迫之外,王超英还时常对枕枝实行精神压迫,因为在枕枝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因为王超英的强势性格出了轨,两人离了婚,所以王超英把所有寄托都放在了枕枝身上。
她时常教导枕枝一定要努力念书,跳好舞,如若不然就是对不起她辛苦把枕枝一人拉扯到大的养育之恩。
当枕枝出现逆反心理时,她会当着枕枝面情绪失控,嚎啕大哭骂着枕枝的爸是畜生,没有良心,自己生个女儿又不体恤做妈的苦心。
因此,枕枝在这样的教育方式下一直压迫着自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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