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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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观音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她不识得对面又是哪家的贵人,可哪有跑到人家里直接强抢民女的道理?

    她惊愕瞧向舅父,与茯苓忙后退了几步,声音都几乎变了腔调:“舅舅,这是做什么,我不去!”

    往常县令夫人宴请,婢仆偶尔言辞傲慢,却也不见这样强横。

    裴宇轩亦是面露不忍,然而听见身侧贵人发出一声轻蔑嗤笑,艰难开口道:“观音,不许无礼,这位是禁内花鸟使,明府推举,特来选你入宫的。”

    张内监见眼前美人伸手欲拔鬓边笄,似乎有抵抗意思,不觉有些不满,然而目光扫过女郎盈盈肌肤,来回打量几回,语气渐渐宽和下来。

    “似郑娘子如此殊色,莫说咱这一路,便是大内与西苑,亦不多见。”

    今上御极后因为战事并无暇选秀,然而或许是膝下诸子渐长,该知人事,才想起来搜罗美人之事。

    宫中女子大多还是先帝末年选入宫的,实在年长,与她们入宫时的画像多有不符,长门之内难再寻合意者,充盈内廷总还要往外来寻年轻的美人。

    张内监一路乘船而来,沿途府衙不乏有人推举献美,早收了不少所谓沧海遗珠。

    不过这些女郎放在民间或可显出一二,然而与当年内廷繁盛时相比,亦不过尔尔,好在采选上来的民间女子大多是充当女使,内侍省也没指望能叫西施褒姒一流的天仙绝色来煮羹洒扫,勉强可以应付交差。

    今日瞧了这郑氏,才头一回晓得这些州县官也有见过大世面的。

    拿她回去交差也能得上官夸一句用心。

    他身后早有几位年长的女子过来牵引犹在怔忡的郑观音,见她身侧人戒备,其中一位还算和气:“姑娘放手,哪有娘子入宫还带婢女的?”

    茯苓紧攥了娘子衣袖,她是随郑观音一路来的,忽然见许多明晃晃铠甲与面色严厉的年长女子,更是不肯放,还是裴宇轩喝了一声,才不甘松手。

    裴宇轩不敢去瞧外甥女怔怔神色,向张内监奉上一块实心小银饼,声气柔和道:“求内监宽容些时间,教我与她再说几句话。”

    郑观音本来被这阵仗唬了一跳,心里如水沸纷乱,被舅舅引到偏侧,也不避什么嫌疑,几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他衣袖,哽咽不能言:“舅舅,舅母不是有意将我许给……”

    她到底年幼,虽然向往长安宫闱繁华,可被人这样买卖奴婢一般随手牵走,哪有不怕的道理,然而裴宇轩却打断了她的话。

    “多说无益,三娘,你好生随这几位去罢,路上听话乖巧些,我手里还有些银钱,你将来总也用得上。”

    裴宇轩望了望郑观音,他也只听夫人抱怨过这个外甥女引得手足相争,比起肥水不流外人田,裴家庙小,可不能闹出什么丑事。

    可他们虽然不准备亲上加亲,却也不想让郑观音入宫,只商量不如将人送去投奔她郑家的主枝,说到底同宗同族,将来说不定还能在世族里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内监哪有不是人精的,见他面上赔笑,实则含忧,还敲打了他几句,他们瞧上的人,别说是没过礼,就是第二日便要过门也得乖乖去。

    “到那里柔顺些,千万别想着被送回来,”裴宇轩短促地叹了一口气,嘱咐道:“被送回来的姑娘除却失贞,总有别的毛病。”

    只要被花鸟使相中,这些民女便不大可能会再回转,一旦隔几日被遣回,总是有些缘故,再议亲也难,而推举她们的人也要受牵连。

    郑观音接过舅舅递来的几锭小银,虽然目中渐渐盈泪,情知避不得,福身拜了两拜,回望服侍自己数年的茯苓一眼,被方才来牵她的姑姑直接带出了裴府。

    裴府外早有几辆马车等候,队后还随着许多兵士,那马车虽不算多华丽,却十分宽敞,郑观音掀帘入内,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几位。

    这车里的姑娘身上所穿都不算太差,容色也好,不同于其余几辆里偶尔啜泣,这里的女子面上倒是少见悲色,反而还有几分憧憬意味。

    花鸟使乘水路而来,自然也乘水路回长安,这些略偏僻地方的女郎都先被送到了州府富户敬献的暂歇别院更衣梳妆,换好宫内的衣物便启程上路。

    会稽郡的别院里早已经聚了一批先被送来的姑娘,有些女郎松松挽了新髻从屋子里出来,双目里都蓄满了泪。

    她们这些人像鹌鹑一样老实地排成一排,守门的女子甫一关门,堂上居中坐的女相便让人卸去她们钗环,细细验查。

    居中的女子见这些年幼的女孩子们被人抚摸青丝与面颊有些不适,含笑安抚道:“娘子们不必惊慌,不过是例行要验一回。”

    郑观音跪坐在席上,身侧的女官量握她发,细细嗅视,她素来喜洁,头上并无虱蚤,青丝柔亮,面容鲜妍,并不惧怕这些,连那女官也赞了一声,教她往后堂去。

    郑观音无心去瞧旁人验过之后会不会被送出,她刚入屏风,便见一女郎垂泪含羞,颤巍巍去解衣带。

    这里的女官大多是北地人,被遣来这么远已经有些不悦,对待地方送来的姑娘也不似内廷直接礼聘的后妃好脾性,肯细细劝说一番。

    她们见惯了这些女子害怕畏缩,只道了一声“宽衣”,若有不肯的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扒了还省事些。

    郑观音也有女儿家的羞窘,然而总是要脱,她更不希望别人上前来撕扯,勉强镇定下来,极快地褪了衣物站在一旁,等待榻上的女郎受审完毕。

    淡淡日光穿窗过屏,验体的女官扫视她周身肌肤,只见莹莹柔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娘子走过来,说两句话与我听。”

    前面的姑娘做过,郑观音有样学样,她上前对名册的时候瞥见那厚厚的册子,大约是要问她籍贯姓名,也观一观她步态与口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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