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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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全程监察,就是指定玩家的一举一动都会实时反馈到关联执行官这里。系统每个游戏场的时间流速略有差异,悬浮屏已经在岑归身边出现小半天了。
它就好比往岑归的视野内强塞一台关不上的手机,还锁定界面,绑定摄像头,界面内的画面永远跟着路庭在走,无论他个人意愿,他随时能听见、看见另一个人的动静。
还仅限于他自己能看能听。
岑归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做这样的工作是什么时候,甚至他以前有没有做过类似工作,这份记忆回想起来都有些模糊不清。
他也说不好自己这时为什么要停下来。
从路庭进入169号游戏场起,这好像勉强算对方第一次陷入险境。
屏幕中,食堂的灯光在岑归抬眼时变得忽明忽暗,一分钟前还亮堂着的白炽灯管悬在玩家们头顶,一边发出接触不良的滋滋电流声,一边像被好几只手同时抓着摇晃,金属吊绳“咯吱”个不停。
那从楼梯上倒着俯冲的“人”脚步声越来越大,每一步都能带起楼梯扶手和地面轻微共振。
凌乱遍布楼梯的湿脚印变红了。
“把伞给我。”
路庭的声音在一众惊慌失措的玩家里显得格外镇静,也格外突出。
人在精神高度紧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会下意识遵从来自周围的指令。
离路庭最近的两名玩家几乎是同时抬起手里的伞,朝他递过去。
路庭就近抓起第一时间到手边的一把,下一秒干脆利落把伞撑开,长柄雨伞嘭一声伞面绽放,朝前打开,像面盾牌,被路庭单手牢牢握住伞柄,和不知何时已换位到楼梯最前的他一起堵住了楼梯口。
下一个瞬间,有东西重重撞上了伞!
金属伞骨不堪重负地呻吟,像随时会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绷断!
但握着伞柄的那只手太稳了。
路庭身上的外套被裹着潮湿腥气的气流卷开,衣服贴身勾勒线条,他肩膀到手臂拉出一条流畅又富有力量的线。
一张狰狞的、歪斜的脸从伞布内侧凸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人”。
明灭光线下,能看见撑开的雨伞后方空空荡荡,从楼梯上冲下来的“人”没有身体。
只能透过凸起的伞布看出个大概人形。
这“人”大张着嘴,五官处仿佛五个洞窟。
因为还正奋力朝前,想突破雨伞,一部分伞布朝他五官的空洞处深深吸陷下去,这张脸看上去就更诡异了。
他五官像被融化了,好像曾长时间被浸泡在某种高腐蚀性的液体里。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路庭的哪一位队友出了声,声音比不久前第一个发现脚步声的小姑娘还抖得厉害。
“拿好伞。”路庭在腥风中微微眯起眼,他正色下来时,眉眼间的锋利感就凸显了出来。
“伞确实能拦。”他说。
反应最快的是把同性队友护在了身后的女玩家——周镜一个箭步上前,把手边的另一把雨伞撑开了,补上了单把雨伞漏出的空隙。
接着是第三把、第四把……
雨伞在玩家手中接连撑开,组成了特殊的防御阵。
顶上来的另一名队友在亲身感受了一下冲劲后“卧槽”了一声,看向路庭:“你力气真大!”
平面的伞布都被看不见的“人”怼出了立体的形状,那张半融化的脸仿佛要拓印在伞面上。
可想而知,冲劲有多大。
而路庭单手就架住了未知力量的冲撞,之前就他一个人撑伞,一人拦住楼梯口,“人”在伞前疯狂挣扎,却没能再往前半分。
岑归看到这里,移开了眼睛。
屏幕上看不见的“人”还在和玩家们作斗争,整个食堂楼梯的色调都掺了红,血色还从地板蔓延向墙面。
岑归却有种直觉,他已经预见到这场危机到此,差不多算是解除了。
无法越过雨伞的“人”挣扎渐弱。
地板、墙壁、以及天花板上很快都蒙了薄薄一层血。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雨伞后响起来,伞布上晕开水渍。
队友实在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离变故最近的路庭神色未变。
那个“人”在雨伞外侧,如同某种具备罕见“伞溶性”的物品一般,竟然开始化了。
全玻璃淋浴间内,顶上的恒温花洒一直也未关闭过。
岑归像是忽然想起自己原来还有一份洗漱没做完,他抬手将花洒调大,细密水柱打过苍白但并不瘦弱的肩膀,沿着窄收的腰线一路向下,淋上白色瓷砖又溅上玻璃门。
哗啦水声与滴答浊液落地的声音奇妙的叠加。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朦胧水声里,有人又这样问了一句,声音里夹着恶心与恐惧。
“说不好,线索还太少。”路庭回答那人,“可能是份提醒我们这是恐怖游戏的见面礼。”
问话的玩家就被这一句“见面礼”说得脸色发绿。
没多久,那个“人”彻底融化成了一滩。
路庭在室内撑开的伞仿佛饱淋一场暴雨,深色水渍几乎盖满伞面每一寸区域。
与此同时,之前剧烈晃动到快掉了似的灯管停止摇晃,电流在又滋滋作响两下后变作一声“啪”,恢复常亮。
不远处,食堂窗口后也又有了人的身影,玩家们还能隐约听见来自路人npc的交谈声。
“没,没事了吗?”
被吓到都忘了哭的勾莹莹不太确定地开口。
路庭翻转手腕,轻轻一抖雨伞。
一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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