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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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阿奴立马抬起头,用那双充满试探的眼睛看着她。

    司年“噗嗤”一笑,歪头道,“那小姐想请阿奴进房里问几句话,阿奴发完呆了吗?”

    阿奴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起来,像是夜里的启明星,可她立刻把嘴唇抿得更紧,眉心也用力的皱起来,努力做出一副“并没有很高兴,只是在思考”的样子。

    司年也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等得空了进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一转身,司年就笑得相当肆无忌惮,她的声音悦耳,叫阿奴想起雨后檐下,被水滴砸出的、映着月亮的小水坑。

    阿奴并没有思考太久,也就是司年刚刚迈过门槛,丫头放竹帘的功夫,她就一闪身钻了进去。

    阿奴的脚步明明很轻,轻的几乎听不着,可司年却连头都没有回,只拿扇子指了指堂前桌子上的几份糕点,说:“留给你的。”

    说罢,就自顾自拿起桌上看了一半的书,指节敲了敲桌面,“笃笃”两声,又道,“只能吃一半。”

    一时之间,屋里就只剩偶尔的翻书声,和阿奴快速的吞咽声。

    丫鬟进来掌灯的时候,阿奴也凑到了司年跟前,她坐在榻前的脚蹬上,仰头望着司年。

    阿奴之前总结出了一套规律,那些自视地位高的人,总喜欢俯视别人。

    他们不喜欢仰视带来的压迫感,他们享受俯视众生的高高在上,但他们又不想总是站着,于是就发明了“跪”。

    这样,他们就可以坐着,俯视别人。

    但起初,阿奴觉得,下跪只是贬低对方的一种行径。

    这个行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这不像狼群里,地位高的先吃肉,这项规则给头狼带来了利益。这项规则没有给人带来好处,阿奴虽然不能理解,但可以接受,她甚至可以很好的反向利用这种自我贬低——给对方下跪,让对方的自尊心,或者说是高高在上的心理得到满足,进而给自己带来利益。

    后来,清明祭祀,众人下跪,阿奴又觉得,这种下跪应该是代表着某种臣服和敬畏——臣服血脉和宗族,敬畏先祖和神明。

    不过这两项她都没有,所以于她而言,下跪,亦或是仰视,就只是单纯的某种行为。

    好像是睡觉的某个姿势、吃饭的某个动作,它并不代表任何的特殊意义。

    但现在,她坐在低矮的脚凳上,小姐的裙摆和她的衣衫纠缠在一起,她仰视着司年的侧脸,却忽然从此刻的仰视里,体会到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像是刚刚的糕点只吃了个八分饱,就差一点点到顶的饱腹感。

    像是这些日子失眠,多睡一会就能清醒的幸福感。

    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同样只差一点点的感觉让阿奴百爪挠心的难受,她恨不能把自己的胸腔剖开,看看那心脏里,究竟是差了一点点什么才能填满。

    她的躁动不安惹来了司年的注意,司年看了眼那本书的封面,又看向阿奴,“你认字?”

    她只以为阿奴是在看书上的字,并没有多想,阿奴却被她平和的语调安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司年这下是真的诧异了,她指着封面上的字说,“那你说说,这本书叫什么?”

    阿奴回过了神,抿了抿唇,乖乖应道,“街虫小绿?”

    司年一愣,随即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好不容易笑罢了,司年深吸口气,她眼角还带着湿意地横了阿奴一眼,“跟我念,《衔蝉小录》!”

    阿奴乖乖跟着念了一遍。

    和司年说话的时候,阿奴很容易地就把刚刚的纠结抛到了脑后,她在脚凳上跪直了,双手撑在司年身侧,探身去看那书里的文字。

    她看不懂,又皱着眉问道,“这书讲蝉的吗?小姐喜欢蝉?咱们院子里也有蝉,我给小姐捉来玩?”

    “这可不是说蝉的。”司年笑道,“衔蝉,是指猫儿,之前有位公主,养的猫面容雪白,唇角有黑色花纹,就像是在嘴里衔了一只蝉,所以起名衔蝉奴,后人就用衔蝉来代指猫。”

    “不止衔蝉这一个名字,有后背黑色,颈腹雪白的,叫乌云盖雪;有毛发通黄的,叫金丝虎古人爱猫者甚多,自然这雅称别号也多。”

    阿奴的后背弯下去,她不自觉趴在司年腿上,像极了那只白毛鹦鹉往司年手心里钻的模样。

    她闻言点点头,说,“小姐喜欢猫,那为什么不养一只呢?”

    司年笑容温和地看向阿奴,道:“之前养过一只,父亲和她在一处,总会浑身瘙痒起疹子,之后就没养了。”她顿了顿,右手捏住了阿奴的左边耳垂,放缓了语气,仍笑道,“那是只周身雪白的临清狮子猫,双眼湛蓝,很漂亮,不过,你大约不喜欢她,她太粘人了。”

    阿奴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不过她没有在意,司年也很快收回了视线,她叠指在阿奴额间敲了一记,语气略显严肃,道“好了,吃饱喝足了,我如今有话要问你。”

    阿奴看着她的眼睛,复又跪直了,双手改搭在司年膝头,被司年瞥了一眼,她这才放下,又转头扣着身上的布料,“小姐要问什么?”

    司年呷了口茶,不去看她装可怜的神色,“我听说,你不听二小姐的话,被她罚了?”

    阿奴闻言,执拗地要往司年的视线里钻,“小姐信吗?”

    然而司年语气始终笃定,“说这话的人是碧桃,她说的,一定不会是假话。”

    阿奴脸上的希冀散了,脸上的难以置信一闪而逝,她觉得自己心脏漏了一块,正噗噗地漏着冷风。

    原定的计划没派上用场,她身子一矮,屁股坐在脚后跟上,“小姐既然信了,何必还问呢?该罚什么,阿奴自去领便是了!”

    若说之前,阿奴还是在以退为进,现在这话,就是实打实在耍无赖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放任别人对自己惩罚的时候,她会拼命为自己抗争,拼命为自己辩驳,拼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在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阿奴确信自己是失望了的。

    那失望甚至瞬间盖过了她的理智,叫她说出这种自暴自弃、放弃利益的话来。

    她说完就后悔了,她还没在小姐身边站稳脚跟,若是小姐被惹恼了,或者觉得被自己下了面子

    阿奴怯怯地抬起眼去看小姐的神色,可司年的脸上一贯地不辩心事,她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看向她的视线,只是放下了茶盏,悠悠道:“她说的不会是假话,但或许,是有偏向的真话。我信你不会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惹是生非,是故要听一听你的辩驳。说到底,锦年是府上的二小姐,她总归不会吃亏,既然你若不想说,那也罢了,我只当没听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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