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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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住总统套房,微信昵称叫“give up”,还来这样极其小众的拍卖会。

    所以……

    “景燃,你是什么人?”燕岁问。

    景燃看过来,“闲人。”

    是挺闲的,燕岁也不再追问,毕竟这是比较隐私的事情。其实这也是和陌生人交流的好处,大家都在一张画布后面,你想展示哪里,撕开那一小块就行。

    不过燕岁忽然想起了什么,景燃曾误会过自己是学生。

    “欸,你几岁呀?”燕岁笑吟吟地问,“这可以说的吧。”

    景燃舔了舔嘴唇,“二十三。”

    “下一件拍品,来自青年画家amulet。”拍卖师说。

    座位席这里很明显地讨论了起来,尤其前排的香港人,和他旁边的女伴用一言难尽的普通话介绍着这幅画,说它如何如何描绘出了人性。

    说得燕岁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旁边的人举牌了。

    燕岁一愣,“你干嘛?”

    “我买画啊。”景燃理所应当地说。

    “可那是……”燕岁想说那是我的画,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了呢,他们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吗?

    这幅《遗产和窃贼》从起拍价3000美金,一口一口加价到现在已经翻到6000美金,并且依然不断有人在举牌。

    “谢谢,索尔太太的6500美金。”

    “莫诺里德先生的7000美金,索尔太太要加价吗?”

    “景先生的 7500美金,谢谢。”

    现场竞拍就是这样,财力和野心,顺便还可以在女伴面前树立一下自己的形象。

    “这边奥多伊先生的8000美金,还有更高价吗?”

    “景先生的8500美金。”

    燕岁觉得事情离谱了起来,首先基本可是盖棺定论的是,景燃不是许卿耀的人,这成本也太高了点。虽说许卿耀不缺这点钱,但他很清楚,许卿耀并不认为自己值得他拿这么多钱出来。

    于是就在景燃准备继续加价的时候。

    燕岁和他手腕上的法拉利陀飞轮,在扶手下抓住了景燃的手。

    景燃:“怎么了?”

    “快一万美金了。”燕岁说,“你干嘛非要拍这幅?”

    虽然说出来很不礼貌,但燕岁并不觉得景燃是个沉迷艺术品的人。

    景燃被他整个抓住左手,有点想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压抑了这么几个月,居然是这样一个陌生人让自己忘记脑袋里那颗肿瘤。

    景燃说:“我喜欢啊。”

    “你喜欢它哪里?”燕岁问。

    景燃:“……”

    景燃:“我喜欢它拧巴。”

    艺术就是拧巴,可说出来就有点后悔,那条评论里哗啦哗啦说了那么多,景燃就记住了最后一句,艺术就是拧巴。

    好像有点不妙,景燃虽说是有点心虚的,因为他的确看不懂这幅油画,但也不太好像霸道总裁那样说,我买它给你当零花钱。

    又或者说,我用我未来的遗产,买走你的《遗产和窃贼》,我们俩进行一个遗产的交换。

    燕岁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行了,你根本就不喜欢这幅画,别再加价了。”

    景燃还想辩驳两句,结果燕岁干脆说——

    “这幅画怎么值一万多美金!”

    这顿时招来前座的不满,前座的香港人回头,横眉竖目,“这位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amulet,他虽然年轻,但绘画的造诣非常高,这幅画当然值一万美金,他的未来不可限量!他会成为这个年代相当伟大的画家!”

    燕岁欲言又止。

    景燃在憋笑。

    “好、好的……”燕岁说,“很抱歉……”

    香港人见状也缓和了些,“不,你应该对amulet道歉。”

    “……有、有机会一定。”燕岁点头。

    景燃真的憋不住了,右手被抓着,左手支在扶手上,捂着嘴笑地肩膀都在发颤。

    香港人回过头去继续举牌,燕岁用指甲轻掐了他一下警告他别笑了。

    “景先生的13000美金,还有更高出价吗?”

    燕岁低头看了眼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喔,人类被扼住右手的时候,他还有一只左手,大意了。

    眼看着景先生仿佛肯德基可达鸭玩具一样不停举牌,燕岁听着拍卖师一次比一次离谱的报价,这幅《遗产和窃贼》最终以17500美金的价格落槌。

    “恭喜景先生。”拍卖师说。

    大屏幕切换到下一件拍品,燕岁终于松开了他,“景先生,到底为什么买它?”

    “就不能因为你画得很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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