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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邻脊背发凉。谈怜只觉空气冷了几度,看她发愣不接,将卸甲油塞进她手里,原路退回。
偌大的空间针落可闻。
雁邻握紧了手里的卸甲油小瓶子,一双清灵的眸子不安地看向黎雁书,后者久未出声。他静静看着雁邻,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雁邻不由吞咽几下,让自己笑起来,更乖巧了,“雁书哥哥——”
黎雁书伸出手。
他的目的是雁邻手里的东西,她垂眼看着他骨节匀称的手指,本能地摇头,后退两步,将瓶子捏得更紧。黎雁书悬在空中的手缓缓收回。
“雁邻。”
他终于开口,“我说过的吧。”
黎雁书觉着自己太纵容她了,纵容到她敢随意的对自己身体做出什么,譬如弄脏。他向雁邻走近,步伐沉稳,皮鞋声一声声敲着她神经。
雁邻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路后退,竟然退到了餐厅,直到后腰撞上餐桌边缘,退无可退,她才不动了。黎雁书距离她越来越近,神色虽淡,眼神却毫无温度,薄唇轻抿,喉结微微滚动,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可她知道。
黎雁书非常不高兴。
雁邻藏在黑手手套里的手指微蜷,在他步步紧逼的动作里无处遁形。
“雁书哥哥。”
雁邻嗓音棉软,很小声地说,“我错了。”
黎雁书走了最后一步,站定在她面前,雁邻目视前方,是他衬衫上第一颗纽扣,纽扣后是微微滚动的喉结。蓦然,下巴一疼,被挑高了。
雁邻被迫直视他。
黎雁书指尖温度偏低,桎梏在她下巴上,“雁邻,你在这待几年了。”
雁邻说不出话。
黎雁书指尖抬高,她脖颈绷得难受,眼眶倏尔红了,她不知道黎雁书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忍着难受乖乖回答了他的问题,“四、四年。”
“四年了。呵。”
黎雁书冷笑声,松了她的下巴。
雁邻缓缓收了下巴,有点疼,她不敢揉。黎雁书瞥见她下巴上那抹微红,难得没骂她娇气,而是后退转身,往沙发走,然后直接坐下去。
他远远看着她。
雁邻知道意思,她迟疑几秒,在人不偏不倚地视线里,朝他走去,手里的卸甲油捂的紧,瓶身滚烫,好像随时会炸。黎雁书半边身子慵懒的靠着沙发,双腿交叠,双手交握,透着股子漫不经心却又不易靠近。
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雁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她极缓慢地走近他,他也没催,好整以暇看着她,拿她不当回事。雁邻虽然走的慢,但距离就这么点,她不想离他近也到了,裙摆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裤子,她赶紧往后退了退。
黎雁书视线随她动。
不说话。
不表态。
他在等雁邻自己做。
雁邻咬了咬水润的唇,眼底的红还没散尽,她曲起膝盖,沿着黎雁书的腿跪了下去,轻轻地,膝盖磕到了地板。她自己动手摘下了手套。
圆润粉嫩的指尖上,浅绿缠绕。
黎雁书眼里落了那抹绿,眸色冷下,质问道,“谁允许你弄脏它的。”
“……”
雁邻唇上咬出了印。
她不吭声。
黎雁书见不得她要哭不哭的样,脚尖踢了她一脚,雁邻没做准备,身体晃了晃,条件反射地抱住了他的腿。女孩柔软的身体一下围了过来。
他微愣,厉声,“松开。跪远点。”
雁邻立即松开了,膝盖磨着地毯离他远了点,黎雁书手里把玩着卸甲油,小小的瓶子在他手里转了几圈落地,滚到了沙发下,他也不捡。
“……掉进去了。”她说。
黎雁书轻描淡写嗯了声,雁邻非常后悔没有听余洁的话,昨天晚上就把指甲油卸了,她现在琢磨不了他的想法。难道是要她自己去捡?
如果是。
她肯定是要捡的。
黎雁书倒没让她捡,而是从口袋摸出了把瑞士军刀,打开。雪白的刀刃寒光乍现,映出他冷漠的脸。雁邻在看到刀的瞬间,吓得呼吸都停了,她后背生了凉意,弯腰要去捡沙发下的那瓶卸甲油,被拦住了。
她直接愣住。
黎雁书交叠的双腿微抬,直接拦了她的动作,“用它,你不长记性。”
“……”
黎雁书晃了晃手中的刀。
雁邻红唇颤了颤,看着那森然的刀,胆大的抱住了黎雁书的胳膊,嗓音不稳,“雁书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不要用刀好不好?”
“你觉得呢。”
黎雁书扫了眼她的手,女孩手劲并不大,却圈的严丝合缝,“松开。”
雁邻摇了摇头。
在她摇头的瞬间,瑞士军刀的刀尖抵上了她的脸,白嫩脸颊上出现了红点,黎雁书仿若没听见,“不听话的人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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