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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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圈儿的地方站一个人。”甲板上用炭笔画了一个巨大的奇形怪状的图形,每一个交界处都重重涂了一个黑圈。船夫们一头雾水,依言站了位置。
“南剑,你据中位。”
谢南剑依言走到中位。
乐悦笙拾一根炭笔随意指点,“你们以南剑为号,他走一步,你们每个人,按图形往东各走一步,一步十五寸,可听明白了?”
船夫们面面相觑,七零八落点头。
“晚间我来,你们与我演一遍,若走得一丝不错,一人一钱银。”
船夫们瞬间精神抖擞,齐声应喏,“是!”
“好,这便走起来。”
谢南剑忍着笑,“少掌教宽心,属下自会盯着。”
“交与你。”
“是。”
乐悦笙盘膝坐在甲板上吹风散凉,看他们照图转圈儿。不一时座船到了欢喜洲。他们从奉礼出发匆忙,物资不齐,便靠岸停泊。乐悦笙解散一众船夫,命他们上岸采买物资。
谢南剑道,“少掌教为何教他们这个?”
“十二鬼主毕竟死了两个——”
谢南剑沉吟一时,“咱们从奉礼出发极其机密,走的又是水路,应无人知晓。”
“有备无患。”
正说话,乐秋风从底下跑上来,“少掌教。”
“又怎么了?”
“卫栖那厮要跑。”乐秋风道,“叫我拦住不肯回来,请少掌教示下,怎么处置?”
乐悦笙微觉意外,“昨夜那样,现时都能到处走了?”
“昨日半夜退了热,属下奉命喂了一颗小还丹,今晨已然无大碍了。”
乐悦笙暗道全靠我的归元神功给他续着命,口里却不便多说,只问乐秋风,“一个病人你都拿不住?”
“正是病人才不好拿捏——”乐秋风扁一扁嘴,“回头又病倒,说不得赖在我头上。”
乐悦笙站起来,“人在哪?”
“舷梯。”乐秋风跟在后头絮叨,“就算误伤那厮,咱们对他已是仁至义尽,还是百般不识好歹。不如随他去,省得带回宗门生事。”
乐悦笙瞟她一眼,“我说过此人不能死不能丢,你没听见么?”
二人一前一后到舷梯,男人伏在那里,伶仃拢一件薄纱斗篷。
乐悦笙挥退乐秋风,走过去,指节往船栏上重重敲一下。
男人回头,“你来啦。”
一夜高烧过去,男人面色苍白,神情倦怠,伏在那里一个人薄得像一张纸。
“昨夜我说得不够明白?你还想跑——想往哪跑?”
男人一手撑着下颔,“我不想跑。”
“什么?”
“船靠岸不是去采买么?我想上岸买东西。乐少掌教,我既不是犯人,买个东西无错吧?”
乐悦笙一滞。
“我不过买个东西。”男人续道,“乐秋风那傻子气势汹汹冲过来,将我拘在这里——”又补一句,“若不是乐少掌教的从人,旁人怎么拘得了我?”
乐悦笙还他一个白眼,“乐秋风本事确然不大,但对付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也不差什么。”
“是吗?”男人道,“让她试试?”
乐悦笙不理他胡吹大气,“今日好些了?”
男人笔直望着岸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出声。乐悦笙想一想,“搬运还要些时辰,你既好些,去岸上走走也使得。”
男人望住她,“你呢?”
“什么?”
“不与我一同去吗?”
乐悦笙本待拒绝,转眼看他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模样,说不定便要昏在哪一处,“一同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岸,不一时到欢喜洲集市。男人看什么都新奇,走一处停一处,却只是看着,什么也不买。乐悦笙便跟在后头。
午后日头烈,男人脚步渐渐迟滞。乐悦笙便道,“这便回去吧。”
“乐悦笙。”
乐悦笙心中一动,自打来了这鬼地方,从没有人连名带姓叫她,感觉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男人低头看她,“与我一处,是不是无趣得紧?”
“不是。”乐悦笙道,“欢喜洲我一年总要来许多回,无甚新奇,与你无关。”
男人沉默。
“你还病着,不宜劳累,回去——”
“我什么都还没买。”
确实一路什么也没买。乐悦笙一时无语,“要买什么,这便去吧。”
男人伸一只手,“银钱。”
乐悦笙笑,“我为何要把你银钱?”
男人目光狡黠,却不吭声,仍旧伸着一只手。乐悦笙被他看得发虚,后知后觉记起喜岁坊“渡夜之资”的闲话,面皮一紧,“不必把了,我与你同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