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之殇（十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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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抬。刘浩楠和邱良朋也紧跟在程则身后，他们用余光打量着男人不自然耷拉着的手臂，发现手臂上竟然没有肉，是碎裂的白骨。
他们惊慌地对视一眼，对程则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很快，几人在“阴曹地府”的牌子前站定。
男人稍稍挺起后背：“下面应该就是我女儿的一部分住的地方。”
“一部分？”程则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为什么说是一部分？”
男人咳嗽两声：“成为水怪后，她的身躯变化，上半身还是人类的模样，但下半身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她自己也不喜欢下半身，所以就把下半身放到了地下室里，为了防止有人闯进去破坏，还设置了这个牌子，里面更是机关重重。”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就是只要突破机关，就能控制住她。因为她上半身的力量不够强大。”
男人说着，满怀希冀地看向程则：“我和你一起进去，我们两个合力，绝对没问题的！”
程则站在“阴曹地府”的牌子前。
阴风呼呼地从地洞里吹出来，落到程则身上。
旁边的两位玩家被吹得头晕眼花，觉得精神快要崩溃了。
而程则淡定无比。
他思索了一会儿，看向男人：“你必须待在我身边一段距离内，如果我要求你停在哪里，你也必须停下，是吧？”
“……是。”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得到准确的答案，程则笑了下，命令男人：“你等在洞口处，接应我出来。”
说着，没等男人给出反应，他就直接跳进了第五层。
第五层鬼气纵横。
程则借着头顶洞口映照下来的微光，打量着四周的情景。
很多岩石长期被鬼气熏染，竟然也产生了灵智，石头上浮现出人脸来。
密密麻麻的石头上，露出一片或哭或笑或茫然的人脸，实在是有些掉san值。
程则蹙了下眉，木系异能凝结成鞭子，从前面的通道横扫过去。
霎时间，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
那些鬼脸在碰到木鞭子后，就像是一串串肥皂泡泡，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而路上埋伏的陷阱，也“噗噗噗”地射了一地，然后因为鬼气被剿灭，再无运行动力。
轻松地将陷阱排除掉，程则迈步向前，穿过这条开凿出的小通道。
通道尽头，一片幽暗的光线下，是一张略显苍白，但仍漂亮的脸。
翠兰虚浮地出现在光线中，因为光线不稳定，她投射出的虚影，也是漂浮不定的。
“你好，异乡的旅人。”
她的相貌甜美，声音也是温和的，但仔细聆听，就会发现她的声音里带着些难以置信的暴戾颤音。
程则在她面前站定。
翠兰上下打量着他：“就是你，连着杀了我的几个孩子吗？”
她嘴上说着“你连着杀了我的几个孩子”，嗓音里却不见半点悲愤。
“那些水鬼是你的孩子？”程则问，“如果是的话，那我的确杀了。”
“没关系，我只是问问。”翠兰摇摇头，“不过是些无用的玩意，你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我亲自来找你，其实是想和你聊一下……”翠兰继续，“我们能不能合作。”
如果这段对话让外面的邱良朋听见，他估计会大呼离谱。
在“噩梦游戏”里，玩家和鬼怪向来只有敌对的情况。
因为玩家太过弱小，而鬼怪又无比强大。
要么就是玩家们被鬼怪解决掉，要么就是玩家们艰难地从鬼怪手下逃走。
玩家们像是被鬼怪们玩弄在掌心的蝼蚁，没有平等交流的价值。
但程则不同。
翠兰诚恳地望着程则的双眼，将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我知道你在外面遇到了我的父亲。他和你达成了契约，说愿意帮你对付我。”
“可是，你帮他控制住我，最多只能获得一部分奖励。”顿了下，翠兰打量着程则的表情，继续诱惑，“但你如果和我合作，让我杀了他，我可以把他身上的所有好东西全部给你。”
程则面前的光线上下晃动，翠兰的身影便也跟着摇晃起来。
她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因为面容浮动，竟看起来有些悲伤：“相信他已经和你说了我的遭遇。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和你说。比如我原本有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夫，但我父亲为了把我卖给山神，竟然毁了我的容，还把我的未婚夫杀掉扔下山崖……其他的很多事情，我更是连回忆都不敢。”
翠兰哀伤地抬起头：“我真的恨死他了。但他知道我成为水怪后，第一时间找了天师把自己封印起来，我一直都找不到对付他的机会。直到你来了。”
“所以，我们合作，可以吗？”翠兰抛出奖励，“我可以把他身上的所有道具都给你，还能帮你搜刮副本里的道具卡，最后送你和其他玩家离开。”
程则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他只是将手掌翻到身后，随意地扔出一张四级治疗卡。
身后的一片黑暗中，一大片水鬼被灼烧成一缕缕青烟，逸散在空气中。
程则无奈地看向翠兰：“你想和我合作，也得拿出点诚意吧？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