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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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欢歆睡得实在,日上三竿才醒来。高太医先是给她将头上的纱布拆开换了新的。
接着诊脉,却是舒了口气,道这次染病并不严重。
但药水不断,还要好好伺候着。
威远侯和沈章下朝之后就来瞧她。
她还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珠雨给她拿了个芍药花枕垫在腰后。
沈欢歆一把细密青丝散落在肩头,阳光清透,映衬脸蛋莹白透明。
她醒来有一段时间了,可那“恶鬼”在她醒来之后一直没动静。
“恶鬼?谢准!”
沈欢歆这般叫他,他也不应。
难不成,难不成昨夜里的一切都是场梦?
这般想着,她的心情倏地明朗起来,杏眼晶亮。
是的,是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沈欢歆撑起身子,拨开帐檐下坠着的琉璃串和穗子,鬼鬼祟祟歪着头,小声对一旁的珠雨说:“快来给我一面镜子。”
珠雨应声而去,很快捧了面铜镜给她。
沈欢歆一时没有接过来,而是双手合十面向西边,一张脸虔诚认真,口中嘀咕:“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拜完佛后,她才将这铜镜拿来,满心期待,动作很是缓慢地将这镜面翻转过来——
而后看见了那“恶鬼”!
铜镜中,谢准闭眼睡着觉。
他怎么还在?!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沈欢歆一张脸顿时垮下来,撇了撇嘴,又将铜镜还给珠雨。
谢准这恶鬼原来也是需要睡觉的啊。
沈欢歆眼珠滴溜溜地转,昨晚找不到机会告状,这下又有了。
沈欢歆望了眼兄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倾听。
沈章倒觉着妹妹挺有精神,心下略安,倾身将耳朵凑近,“怎么了?”
沈欢歆连忙嘘着声,告诫他小点声,真怕他将睡着的谢准吵醒了!
沈章皱眉,这蠢妹妹又搞什么名堂?
沈欢歆顿了下,旋即放轻声音,悄悄的,几乎是用气声说,生怕谢准听见。
“哥哥,你知不知道受过髡刑的人?那是一位生得很高很凶的男子,像鬼一样苍白,不不,不,他兴许就是鬼!现在,现在许是已经死啦!”
她神神叨叨的说。
沈章勉强听清了,怪道:“那是古时候的刑罚,本朝已经不用了,你打听这做什么?”他很快反应过来,眼神一凛,“有谁欺负你了?”
有啊,有啊,正是那也许受过髡刑的恶鬼呢!
自己正受他百般折磨。
沈欢歆点点头,她一点都不喜欢让这恶鬼继续待在自己身体中,慢吞吞对着父兄,认真道:“爹爹,哥哥,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
威远侯与世子难得见她这样郑重,皆面色一凛,答道:“你说。”
沈欢歆这才凄然道:“我其实,其实被鬼上身啦!有个男人在我的身体里,爹爹,哥哥,你们想想办法救救我呀!把他赶出去!”
她说着,掀开被子下床,趿拉上鞋子,快步走到西洋镜前,指着那面镜子说:“我说的是真话,你们快来看看呐,他就在镜子里面。这恶鬼当时还威胁要夺了我的身体,还说,还说我要是敢告状,就会被当成邪祟烧死!真是太过分了!”
沈欢歆早就忍不住要告状,她从来不白受委屈,虽然脑子确实不太聪明,胆子又小,但她有好多靠山。
威远侯与世子见她讲得煞有其事,说着说着又要哭。
父子两人上前望向镜子,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他们再了解不过沈欢歆,她一向不会说谎话,今日这般行为,定是遭了什么事情了。
威远侯歉疚道:“歆歆,爹爹相信你说的话。只是这镜子里有什么,什么鬼?爹爹确实看不到,你不若和爹爹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和你一起想办法不是?”
沈欢歆望着镜子,却又不作声了。
谢准不知何时睁开眼,隔着一面镜子同她相视。
他的皮肤冷白,薄唇尤其红,脖子裹着半圈深深的伤痕,可怕极了的。
谢准嗓音沙哑,挑着嘴角一字一顿唤她的名字:“沈欢歆。”
沈欢歆瞅住镜中的男人,忽然泄了口气。
她瞪他,气得跺脚,在脑海中,虚张声势道:“你能不能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
“没用的。”他道,又加了句,“我不会伤害你。”
沈欢歆瞪着他,不甘心。
这“恶鬼”身负鬼术,手眼通天。
恐怕大邺朝举国上下,确是拿他没办法。
沈欢歆听了父亲的话,内心越发酸涩,爹爹就算知道了,恐怕一时也没有办法。
她摇着头,说:“没事了爹爹,我、我困了,又想睡会儿……”
威远侯与沈章见沈欢歆虽蔫头耷脑的,但眉宇间并无多少病气,便知晓她此次竟是病得很轻。
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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