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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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大泽后,村落,乃至城镇渐多起来,规模远胜之前。人间烟火,愈往东愈浓厚。飞行的机会因此变少,只能行脚穿城,有时遇到宵禁或封路,还要多停一两日。
可急坏辛雨庐!
他的底线是三个月抵达瀛洲,不要再拖延。
越急越难遂意,众人穿越岐阳城,进西门还好好的,行两个时辰到东门,把守的士兵却横起拒马,紧闭城门。
士兵横矛,拦下正要去闯门的辛雨庐:“御史有令,全城封禁缉拿要犯,不得进也不得出!”
“方才我们进城畅通无阻,凭什么突然就不能出?”辛雨庐不惧凡人兵刃,心烦语气亦躁,“什么御史,怎么回事?”
话音落地,眼见士兵要发难,余悠悠赶紧上前挡住辛雨庐,先替他赔不是,待士兵神色缓和,再委婉询问封城原由。
士兵瞧余悠悠顺眼,愿意解释:监察御史巡至岐阳,发现本地知府不仅公开卖官,而且强抢百姓土地,谋害了三十余条人命。
这是要铡头的大罪,知府却仗着自己是太后未出五服的外甥,去京城求来懿旨,不允御史抓人。
“你进西门时,狗官正举着懿旨耀武扬威呢!那神情还有他说的话,要多可恨有多可恨。”士兵磨牙,“可就在你们穿城的某一刹,咱们御史大人大喝一声,取出刻着北斗七星的重剑,声如洪钟,‘尚方宝剑在此’!狗官的脸呐,瞬间跟刷了白腻子似的,站都站不住,向后栽倒。”
士兵模仿知府后仰,喊起“尚方宝剑在此”这句时,故意变声嘶哑,眼睛也瞪得圆滚滚。余悠悠听得津津有味,激动起来。
士兵放轻声:“狗官的伥鬼放了枚烟弹,帮他逃离知府府,但没出城,所以御史大人下令封城。掘地三尺,也要把狗官逮了!”
“好!”辛雨庐比余悠悠更入戏,拍掌叫好。
余悠悠笑道:“官爷讲得好精彩。”
士兵挑眉,那当然,从军前他是说书的——但这番经历不道明,只在心里暗爽。突然,听见辛雨庐发问:“只是……有一处我不明白?”
士兵敛笑:“哪里我没讲清楚?”
“你们的知府,为何一见尚方宝剑就吓得脸色惨白?”辛雨庐紧锁眉头,“尚方宝剑是什么剑?”
可也会诛邪斩魔,千般变化?可比得上师傅的混元,陆师兄的天梁?
士兵心底非议,连尚方宝剑都没听过,见识浅薄。
嘴上耐着性子解释:“尚方宝剑上打不正君,下打不忠,可先斩后奏,太后娘娘的懿旨丝毫奈何不得。”
安静数秒,辛雨庐点头:明白了,就是什么都可以杀,但只限凡间。
比不上师傅和师兄的。
忽地记起上上上回来人间,撞见过法场上举丹书铁券求情的。
当时也是问人才明白,铁券是免死金牌,能免一切死罪。
“那敢问官爷——”辛雨庐叫住已经转身,准备去维持秩序的士兵,“要是尚方宝剑遇到丹书铁券,依哪个的呢?”
士兵侧着半边身子,看看自己手中的矛,又想想背后的盾,最终,转回身去。
这不是第一个在辛雨庐面前陷入沉默的人。
正午的太阳,曝晒大地。
“官爷,官爷且请等等——”余悠悠从辛雨庐身边擦过,直接无视掉他,“请问、请问这里会封多久呢?”
“对对,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城?”辛雨庐跟着记起正事。
“抓到了就恢复如初。”官爷一脸笃定,“也就个把时辰吧。”
数个时辰好挨,仨人便
在城门附近找了家茶摊,坐着且等。
熬到天黑,不见门开。
辛雨庐坐不住了,但余悠悠觉得以陆青崖的身体,休息一晚并非坏事。说好话劝住辛雨庐,一起找了家客栈投宿。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再探城门。
依旧牢牢紧闭,纹丝不动。
说好的个把时辰竟改成封城三日。
辛雨庐顿时跳脚,决定背着陆青崖飞跃城墙,让余悠悠随后。白日里难得寻到僻静处,辛雨庐似炮仗烟花起飞,刚至半空,漫天乱箭朝二人射来。
零星几只辛雨庐还能格挡,密密麻麻,跟造刺猬似的,他只得护住陆青崖落下。
“捉——”四面八方响起呐喊声,估计把他俩当成狗官了。官兵众多,辛雨庐和余悠悠双双用上法术,才躲过捉捕。
半个时辰后,听着没动静,才试探着走回街上。
“让开——让开——”
官差的呵斥声再次响起,余悠悠和辛雨庐双双缩脚退回屋内,差点撞到身后的陆青崖。
他俩用法术窥视,门外有官差押解着四、五名百姓经过。
待其走远,余悠悠才敢踏出门,询问街上看热闹:“大哥,他们犯了什么事啊?”
“这些人在城里放风筝。”
……
辛雨庐定定转身,带着哭腔:“师兄,我们是不是一时半会出不了城了?”
余悠悠在旁听着,心道废话,眼睛则不由自主望向陆青崖。
陆青崖头不点,唇不张,出乎意料似修禅入定,未有任何回应。
咦?
他在发什么呆?
余悠悠目不转睛盯着陆青崖,忽然发觉,今日全是自己同辛雨庐在商量对策,陆青崖寡言少语,没发表任何看法。
“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半晌,陆青崖终于被逼出两个字:“师弟。”
声音低沉,仿佛是磨子一圈又一圈碾出来。
他喉头滑动:“不如你先回瀛洲,将妖尾交给师傅过目,以免误事。”
“啊?”辛雨庐诧异。
“隐身御剑只三日路程,但若带着我这个累赘,不知何年何月。”陆青崖缓道,“也许你从瀛洲返回之时,我仍锁在这座城里。”
陆青崖语气平和,辛雨庐和余悠悠皆以为他要舍己为人,先后向其投去钦佩目光。陆青崖却微微压低下巴,只有自个知晓,心内非是古井,反如大浪一波翻过一波。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自己在隐隐期盼什么,欣喜什么?
又知不对,天人交战。
意守玄关,意有私,玄关难守。
“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我怎么能把你丢下!”辛雨庐摇头。
陆青崖闭上双唇,两排皓齿偷扣。他一直攥紧右手,保持平缓语气:“有余姑娘照拂,我应该没事。”
因为陆青崖回话温吞,余悠悠逐渐神游,忽听得自己名字:“啊啊?”回过神来,不自禁提高音量,“哦对对对!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冲陆青崖甜甜地笑,接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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