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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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有些别扭的小心思,但也确实却让人感到股奇怪的熨贴。和孟淮檀的猜测相差无几,还在上学的年纪,的确是个颇为年轻的姑娘。
孟淮檀小幅度地点头,“和你一样,一个人。”
或许是他的态度始终颇有耐心,又或许是他那颇入人眼样貌,这顿晚餐的体验感算得上上乘。秋渔自来话少,而孟淮檀也并不缠人,可寥寥几句竟有种谈笑风生之感。
这种情况下,秋渔也罕见地来了些聊天的意愿。
“你是来月港旅游的吗?”
孟淮檀笑,“你觉得我像吗?”
“不像。”秋渔答得干脆,还有模有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指随意拨动着玻璃杯里的塑料吸管,“有点像来争夺月港抚养权的大款。”
也难怪秋渔会这样想,孟淮檀这身气度,很难不让她想象到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狗血桥段。一掷千金买卖成交,从此将月港这座小岛私有。
孟淮檀被秋渔认真开玩笑的模样逗乐,低低笑了两声,略沉的嗓音仿佛音乐厅内大提琴的演奏音律,不自觉地让人着迷。
“想象力不错,还挺贴合。”孟淮檀顺着秋渔的话,用一种略带笑意的语调道:“不过大款称不上,闲散商人而已。”
隐晦地回答了秋渔的问题,还谦虚的很。
秋渔了然,估摸着孟淮檀不是来开发月港的建筑商,就是投资旅游的合作方。
话题被带了过去,孟淮檀用餐巾拭了拭唇,背部微微往椅后靠。他单手朝服务生示意,点了份巧克力松饼给秋渔。
“这松饼算是林十里的特色,每天限量,老板亲自烤的,味道还不错。”
秋渔说了声谢谢,像是给回应般,主动挑起了新的话匣子,“你昨天怎么会那么晚还在水族馆,那个时候清场了才对。”
尾音落下,有一两秒的沉静。
“外面下了雨,”孟淮檀声线平和,“要不是这场雨,我还不知道美人鱼也有溺水的时候。”
晚餐从头至尾,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未曾提及前一晚的“事故”。秋渔咬了口松饼,回想起昨晚呛到口鼻中的水,还有手腕和腰后的力道。
也是,那时的场景确实会让人产生误解。
美人鱼坠亡于深海,梦止归于故乡,连死去都是鲜活的。
“你以为我会想不开?”秋渔笑了声,然而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很轻,“我才不会。”
“美人鱼喜不喜欢水我不知道,不过不会溺水倒是可以确定。”秋渔的情绪没什么起伏,平静地像是被搁置很久的凉白开。
她咽下口中的松饼,用纸巾擦了擦指尖。而后抬起眼,一只手撑着下巴,“我这人吧,可能不算过分惜命那一挂的,不过也并不想给别人添堵。”
闻言,孟淮檀眉骨微不可见地扬了一下,指腹摩挲过玻璃杯口,听懂了她这句话。
秋渔是在告诉他,她并没那个荒唐的念头。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到了那个份儿上,她也会挑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占着别人的地界儿给人找不痛快算怎么回事儿。
夜晚的海风拂过,轻蹭秋渔的面颊。黑发被风卷起,有几缕不受控制地吹在鼻梁和眼睫上。秋渔略微低头,拨开稍显凌乱的发丝,顺势侧头往海的另一边看过去。
她晃了晃玻璃杯中悬浮的柠檬片,似是在喃喃自语,“这还称不上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事儿,好像挺上不得台面的。”
就算是谈及这样的话题,秋渔也依旧冷淡不生波动,似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客观评判,并且不否认它的消极。
以至于后来孟淮檀再次想起这一晚,总会对秋渔的这份坦然念念不忘。
秋渔扭过头,重新看向孟淮檀,两人的眸光在夜色里相缠了几秒。
忽而,有些冷不丁的。
“孟淮檀,谢谢。”
话止于此,没说完的话遗失在秋渔有所保留的空间里。
光线暗,秋渔看不清孟淮檀的眼神,只能感觉到那束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凌厉,反而深沉柔,好似被人拥在怀里般温吞。
不知道招人心疼的是这个年纪心事重重的姑娘,还是只是她秋渔。
突然就来了点想抽烟的欲望,孟淮檀的手摸进兜里,指尖摸了烟盒,还未拿出来便又收了手。另一侧的兜里还有个铁皮制的小糖盒,孟淮檀看着秋渔,无声叹了口。
风琴手已经结束了演出,此刻餐厅里播放着一首粤语歌。
男歌手的嗓音低沉,分明是轻缓的音律,却莫名让人感到无奈又慰藉。
“你快乐过生活,我拼命去生存。”
“几多人位于山之巅,俯瞰我的疲倦。”
“渴望被成全。”
“努力做人谁怕气喘。”
“但那终点,挂在天边。”
……
秋渔看到男人朝她伸出只手,拳心微拢,掌心朝下,“手。”
迟疑了片刻,秋渔摊开掌心放在孟淮檀掌下。
孟淮檀的手指微微叩起,曲成一个弧度。秋渔这才注意到他掌中的盒子,孟淮檀拨开盖子,食指轻轻敲动,清晰的骨根旁青筋纹路分明。
随着他的动作,从铁盒里滚落出一颗白色的椭圆形糖粒。
孟淮檀的手很大,可以完全将她的手覆盖住。
收回的瞬间,孟淮檀的指腹不经意触碰到秋渔的手心。很轻很快的擦碰,转瞬即逝。
有一刻,秋渔很想牵住。
她听到孟淮檀清沉的嗓音,他说:“薄荷味儿的,你应该不会讨厌。”
夹杂着海风,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了沙砾的颗粒感。像是古旧留声机里保存的片刻回声,藏匿着深夜的耳边呢喃,和午后的懒声低语。
温柔的像在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