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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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怂怂》

    文方潮生

    再次遇见裴千屿，是在2015年。

    舒颂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还能会想起那天的空气是有多么燥热，窗外的蝉鸣是如何嘈杂刺耳。

    -

    2015年。

    处暑刚过，阳光晒得像是要将世间万物蒸腾，热气从地面蒸腾而上，直扑人脸。

    这一年，舒颂在各种实习与外百工作中匆匆度过，偶尔休息一下，也不看小说，不看电视剧，只在游戏里上线一小会。

    那天中午，第四节早课终于在烈日中宣告结束，舒颂也终于回到宿舍内。

    她的状态不太好，也没有胃口。

    舒颂坐在了自习桌前，打开了电脑进入游戏，游戏界面进入的有些慢，舒颂半垂着眼睛看着界面内容不断跳动。

    她和闻柠约好了一起下副本。

    舒颂仔细回想一下，还能记得进入游戏时那一秒的兴奋，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因为她一进入游戏，就被拉入了不知名的队伍中。

    而队伍这会正在长安街道，几人站在树旁。

    舒颂盯着电脑屏幕看，眨眼的速度很迟缓。

    队伍内新增的一人叫做雕弓挽白羽，而他身旁站着的那人一身墨色，看着内敛而强大，头顶的id是舒颂所见过印象最深的——千山万屿。

    裴千屿。

    舒颂按在鼠标上的指尖微微发白。

    她就这样看着千山万屿的话筒标亮了一下。

    游戏内，道路边的高树枝叶繁茂，像是承载着千年的姻缘一般日益壮大繁茂，枝叶因为风而微微拂动，舒颂好像听见了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紧接着。

    舒颂听见了一道低沉清冷的薄荷音。

    那人懒洋洋地开麦，就问了两个字：“是你？”

    舒颂的呼吸倏地一顿，他的声音很好听。

    好听到让人第一反应是猜测他可能是cv，有的人声音低沉听起来会有些油腻，像是刻意压着嗓子装低音炮。

    但他不是，他的声音介于低沉于清冷之间，不是那种能刻意能坳出来的声音。

    是夏日质地清凉的薄荷音。

    低沉清冷，寡欲疏离。

    见舒颂迟迟没有说话，裴千屿又问了一句，“你是闻柠的朋友？”

    他似乎看了一眼舒颂的id，眉毛抬了一下，拖着腔慢条斯理地念了一遍：“颂颂不怂？”

    舒颂有点慌乱地打算开麦，鼠标却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易拉罐。气泡水倒在了桌面上，她立刻站了起来，抽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桌面。

    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像是要往耳根子里窜。

    幸好没有淋湿键盘。

    发生了点小意外，舒颂也没太在意。

    舒颂很快点开队内麦，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我，我来晚了。抱歉。”

    队伍安静了一会，裴千屿语气简短：“闻柠在接电话。”

    舒颂“哦”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裴千屿听不见。她眨了一下眼睛，指尖轻轻地敲了敲鼠标，开麦道：“哦，好的。”

    在麦克风安静的几秒钟内，舒颂抓紧了自己的手心，希望他没有发现自己声音的僵硬。

    她可以察觉出来，裴千屿的话并不多。

    看样子裴千屿也并不想开口说话。

    于是两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裴千屿是因为性格冷淡疏离不爱说话，而舒颂是慌乱紧张，身处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不敢开口。

    舒颂生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不正常的声线。

    幸好。

    幸好闻柠很快回来。

    游戏副本也在沉默中开始。

    但这是舒颂第一次过本如此轻松，闻柠甚至乐哈哈问：“怂怂，我哥是不是超厉害！”

    闻言，舒颂指尖摩挲了一下鼠标表面，声音有点说不出的惊讶：“你哥？”

    “对呀，千山万屿是我哥。”闻柠喜上眉梢道：“以后就让我哥来陪我们打游戏！怎么样？”

    “雕弓”爱呛闻柠，半是条件反射性插嘴：“闻大小姐，陪玩都没有24小时待机的。你还指望裴大校草？我们草日理万机，连其他女生邀请都没时间搭理——”

    裴千屿的回应是低低的一声嗤笑。

    而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能想象出他眼皮子垂下、懒洋洋地往电竞椅上一靠，冷淡散漫的模样。

    他就像是不把一切事情放在心上，嗤笑一声后说：“别乱说。”

    舒颂的指节蜷曲了一下，她保持安静没说话。

    电脑屏幕的淡淡蓝光落在舒颂脸上，将她瓷白的脸映衬得更加冷白，而舒颂怔忪出神地看向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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