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陪伴因为曾经在心里许诺过,永远不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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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记忆蜂拥而至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一场二十五年的鹊都长梦都能让人神魂不清,何况是漫长的两百多年。


    对乌行雪而言,就仿佛一切从头来过,他在重新走一遍曾经走过的那条冗长的路。最难受的不是那条路几乎望不到头,而是它混『乱』不清、颠倒无序。


    他总是上一刻还在站在落花台的无尽大火,听着那些灵魄歇斯底地冲他骂喊。下一刻就到了城南街市,手挡晃眼的驱灵灯,听身后的人问他是谁。


    他既承受着大火灼身之痛,又经历着筋骨彻寒的冷。周遭是亡魂最刺耳的尖叫嚎啕,但又空无一人、寂静旷寥。


    他满手是霜,又满手是血。


    他是灵王,也是魔头。


    这交错混『乱』又如重临的受绝非豁开朗,而是癫狂和茫。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疼……


    就好像世间任何一个活人的身体脏都负载不了这些,它们无法同时承受如此之多、如此矛盾的东西,是统统化作了最为直白的疼。


    那是比撕开灵魄还要难忍的疼,疼到乌行雪在那一刹那将自己封闭起来。那是一种全无意识的反应,是他此生第一次因为疼而产生抗拒。


    这种自封比五皆丧更加彻底,就像把自己结在一个看不见的茧。


    ***


    雀不落从未有过这难熬的长夜。


    宁怀衫走进他家城主的卧房时,不可控制地打着寒惊,因为卧房冷了。


    他从没想过,原来房间也能变成这副模??


    梁柱、桌椅、屏风、挂画、灯盏,甚至连墙和白石地面都满是霜冻。乍看起来,这甚至不像一个房间,更像是冰窖。


    倘若寻常百姓来到这,呆上一刻就能冻出病来。就连他都承受不住,牙齿咯咯作响,不停地发着抖。


    而这一切霜寒,都源自乌行雪。


    先封薛礼和笑狐闯入雀不落,又在交手因为不敌而裹风退散。那两人消失的时候,雀不落那棵苍天巨树的树根上出现了白玉精。


    那时候,宁怀衫听见了几声很轻的铃铛响。他循声望去,发现是他家城主腰上坠着的白玉铃铛在轻晃。


    当时宁怀衫颇为惊诧。


    因为那只白玉铃铛在他家城主身上挂了不知多少年,他却从未见过那铃铛自己晃出声响来。


    而那铃声确实不同寻常,震慑人。就连宁怀衫都听得头脑嗡作响,灵魄震『荡』不安。


    他听着细碎铃声,脑倏闪过一些零碎画面??


    诸如他和方储搂着厚实的银白狐裘,头凑头站在偏房,正说着关劫期的话。


    诸如他们余光一瞥,发现城主就倚在门边,不知听他们说了多久。而他们当时吓得脏都漏跳了一下。


    再诸如……那一刻的城主身上缓缓逸散着天宿的仙气。


    宁怀衫在那些零碎画面茫无措,一时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捂着发胀的头,想问城主这是怎么回事,结果一抬眼,就看见城主跪倒下去,像山崖上轰塌落的雪。


    他当时吓懵了,根本反应不及,只看见天宿仓惶出手,将人抱住,带回了房。


    再后来,就是如今的状况了??


    乌行雪静坐在榻上,阖着双眸低垂着头。他面容全无血『色』,比霜雪还要白,薄唇抿着,是一条平直的线。若是自上看下去,他的唇角甚至是微微向下的。


    没什么表情,却看得人密密扎扎的,几乎要跟着难受起来。


    他身体四周有一层看不见的屏罩,将他自己封在其,也将整个世间屏蔽在外,没有任何东西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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