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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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在漆黑的夜里。

    灵虚殿在玉清观的最高处，赵奉云撑着伞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去。

    在世界上，能看到整个玉清观在一片缥缈的云雾中，时隐时现，檐下的纱灯在夜雨中发出暖黄的光，如同萤火一般点缀在夜色笼罩的云海宫观中。

    她踏上最后一级石阶，三层九进、重檐歇山顶的灵虚殿在云山雾绕中出现，巍峨耸立，仙气隐隐，不似人间宫观。

    赵奉云收了伞，见殿内灯火辉煌，流光溢彩，正对大门的是一尊上清真人的鎏金塑像，宝相庄严，神情肃穆，一看便叫人心生畏惧。

    隔着重重雨幕，她看见那高大的金像之下，萧弈一身白衣，端坐在蒲团之上，殿内的烛火将他映衬得如同天神下凡，不染凡尘。

    听见脚步声，萧弈回眸望去，只见殿门框出来的那一方雾蒙蒙的晦暗中，身着红衣的赵奉云渐渐走到明黄色的烛光中。

    一股浓郁的香气夹杂在雨雾中蔓延开来，撩动着春光。

    萧弈皱了皱眉，他觉得和赵奉云这个女人相关的，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五公主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来看看首辅大人。”赵奉云挪着步子，与萧弈越来越近。

    她身上的香气也越发清晰，将二人完全包裹住。

    “公主这样，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首辅您未娶，我未嫁，怎么就不能相会？”

    “公主若执意留在这里，那臣便先行告退。”

    “叫我‘公主’多生分，你动怒的时候，不是直呼我的名字吗？”赵奉云的手攀上他结实的肩膀，“不如您再叫一声？”

    萧弈起身便要离开，赵奉云却大胆地扯住他的衣袖，“良宵苦短，您何必独自念经打坐呢？不如做些有趣的事儿。”

    “本阁不知公主所说的有趣的事是什么，还请公主快些回去，免得扰乱本阁清修。”

    赵奉云勾唇轻笑，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四个字。

    萧弈身子微微一僵，脑中涌入梦中那些纷乱的画面，他攥紧手中菩提串，却深陷周围甜腻的香气。

    殿内暖融融的，赵奉云脱下身上披着的大氅，只穿了一层单薄的轻纱罗裙，料子轻薄，几乎能看见滑腻如脂的肌肤，领口处滚着金线，却掩不住那柔软的雪峰。

    “阁老怎会不知？我给您的册子，您没看吗？”赵奉云朱唇凑在他颈侧，近得几乎要贴上去。

    萧弈想转身离开，可赵奉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再加上那股奇异的香气，他总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在体内横冲直撞。

    “修道有什么意思？红尘中的乐趣，可多着呢。”赵奉云颈侧的香气在暖融融的空气中散开，嘴唇有意无意地蹭过萧弈的脖颈。

    萧弈敛起凤眸，看向那尊高大的鎏金神像，在他的竭力克制之下，眼眸中如同漫上冰霜一般寒冷，“我不在红尘中，红尘的乐趣，与我无关。”

    赵奉云注意到，他生气的时候会自称“本阁”，不生气的时候会自称“臣”，这是他第一次自称“我”。

    她略带得意地笑了笑，道：“当真无关吗？”

    萧弈甩开她的手，可那萦绕的香气却让他感觉到越来越热，一股邪火在炙烤着他，蚕食着他的冷静自持，“赵奉云，你敢对本阁用药？”

    赵奉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门关上，那香气在温暖的殿内越来越浓烈，如同一场无声的绵绵春雨一般悄悄唤醒沉寂的欲望。

    “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不然您怎能尝到人间的极乐之事呢？”赵奉云却不给他离开的机会，直接吻上他的颈侧，在那里留下鲜红的唇脂印记。

    察觉到萧弈的呼吸变得粗重，她大胆了许多，娇笑着用纤细的藕臂攀上他的的肩膀，柔软的嘴唇覆上他微凉的脸颊，而后渐渐游移，最后停留在他微抿的薄唇上。

    在那火热而浓郁的香气中，萧弈试图推开她的手也松开了些。那香气仿佛是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融化掉他的清冷。

    他的大手按住赵奉云的后脑，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与她唇舌交缠，掠夺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

    殿外的雨势渐大，夜雨敲打着窗棂，掩盖了殿内唇舌相交的声音。

    夜风透过窗纸渗进来，殿内的烛火摇曳，那尊鎏金的神像依旧金光灿灿，令人敬畏。

    二人相贴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下被拉长，映在神像上，这一瞬，至高无上的神像和这世上隐秘而又疯狂的欲望交织在一起。

    但是，这个吻熄灭不了熊熊燃烧的烈火，那些平日里被克制的欲望在情香的作用下疯狂滋长，肆意地在他隐忍已久的心底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