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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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身上披着被子,在这阴冷入骨的地方自然是取暖为上…听见“磕哒”一声,门外机关响起的动静,回过头来,好整以暇看着水面上升起的暗桥,对着来人啧啧称奇:“我还以为父皇真打算将我冻死在这了…”
“伤得怎么样?” 皇上这语气可不像是在关心儿子,平淡得似乎只是在走个过场…
“死不了。” 三皇子也不起来见礼,漫不经心笑笑。
气氛诡异得很,皇上身后跟着的孙公公打开食盒,闭目塞听,不敢多说一句、多走一步:“三殿下,皇上特地准备的,都是您爱吃的。”
“父皇来这只是给儿臣送吃的?” 三皇子也不客气,拂开孙公公要替他试毒的手,胆大包天:“父皇想要我的命有得是法子,不用费这么大劲。”
“清洲府刺史是你杀的?”
“死了?” 三皇子挑眉,笑得畅快极了,专注在吃食上:“我娘在九江府,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去清洲府杀人。父皇知道,又何必问。”
“这又怎么解释?” 皇上将从他府中搜出的账册扔到他面前,肃然问道。
三皇子捡起来随手翻了翻,又扔回去:“不知道。”
“景渝…” 眼前的皇上,与平日里放纵宠爱儿子的父亲,恍然判若两人。
盯着他,不怒自威:“朕再问你一次,为何冶铁坊的账册上,记录的都是东宫名下四海钱庄的收纳?”
“父皇早就知道梅江沿线有作坊私冶铁器的事?” 三皇子吃得正香,忽然放下筷子停住…他留给太子的账册只是残本,眼下才知道另外一本被何人拿走。
“难怪我只拿到了半本账册。” 又夹了块他喜欢的鸡油豆卷咬一口…不酥,扔在一边,喝了口梨花白笑呵呵:“那父皇让太子和儿臣同去九江府…是试探?”
“九江府,是他为了救人自愿去的。” 皇上认为赵齐去九江府救人是意外,不然现在也不会放任他在外面,却并未否认试探三皇子的用意。
“难怪父皇特地让孙公公去九江府宣旨遣儿臣去查案,原来一早怀疑的便是儿臣。” 三皇子不以为意,意料之中…
放下筷子明知故问:“父皇为什么会觉得儿臣有不臣之心呢?私冶兵器,构陷东宫,啧…这罪名够大的!”
手托着下巴,挑衅:“是觉得儿臣会为了我母妃报复父皇?还是如二十二年前那般…父皇怀疑儿臣是三皇叔与母妃的野种?”
“混账!” 皇上怒不可遏,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
他为东宫时,三王爷与岭南候霍霖曾是他的左膀右臂,有从龙之功。
可三王爷对顾思的爱慕之情,也是有目共睹,甚至在其封妃后仍是纠缠不清!
二十二年前,贵妃猜透了他的心思,联合殷国公府举证揭发三王爷有不臣之心,他顺势论罪处之…却至今不知当年所谓“谋逆”,是子虚乌有还是确有其事。
“儿臣记想起来了…” 三皇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仰视着怒气沉沉的皇上。
轻笑一声:“父皇当年,是不是也将三皇叔囚在这?儿臣如今也行三,这个数字…好像不大吉利。”
“你不要以为朕有愧于你母妃便不会处置你!” 被人戳破了私隐勃然大怒!
他从未怀疑过顾思的清白,只是…看不得三王爷在他与顾思为了后宫之事生隙时,企图趁虚而入!
二十二年前三王爷困死于水牢后,顾思悲愤交加与他断情,二人的关系跌至冰点,他激怒之下将其囚于长秋宫两年之久…时年六岁的景渝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是由此,这二十年来他父子关系如履薄冰。
“私冶兵械之事,父皇信也罢,不信也罢,儿臣不曾做过。” 气完了人,三皇子平心静气饮茶漱口,盖上被子闭目送客。
……
东宫,赵齐对月孤影独酌,手里握着的…是三皇子藏在常寿药箱里的图纸。
纸上潦草画着的图腾,他十年前便在许卿娆身后那个叫猫儿的暗卫身上见过…
他对淮南王府的暗卫私令,已经再熟悉不过,根本不用再查。却仍是不死心问让人去确认:“查到了吗?”
为了在战后收缴时区分敌我、方便管辖,各方兵械无论公私之用,皆会在隐秘的地方刻印图腾。
私冶的兵器虽然下落不明,可淮南王府暗卫的图腾,于此时出现在此地,总归不会是什么好的用意…
“殿下,属下确认过了,的确是淮南王府的暗卫没错。”霍封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亲自在书房留档里对照的。
“淮南王这些年与京中甚少往来,多亏咱们十年里一直盯着许姑娘。”
那日,许卿娆被绑时,淮南王府的暗卫就在她身边,却始终不曾出手相救。
她分明才走七日,可再想起来时,却仿佛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她…
赵齐将手里的图纸扔进火盆焚尽,吩咐霍封:“你退下。”
“是。”
秋蝉鸣蜩忽然停下,赵齐另挑起一盏,斟满了梨花白:“躲了孤二十年,还没藏够吗?”
顾思自树上翩然落下,一言不发坐在赵齐身边,:“他怎么样了?”
“若不是为了他,你打算瞒我到何时?”
顾思看着赵齐不紧不慢的样子,再听他的质问,恍然大悟他是在用这件事逼自己露面!
她是关心则乱,才错过了许多明晃晃的漏洞…清洲府的事在今日上午发生才发生,景渝回京最快也要酉时。
可她却早在申时便收到了景渝被大理寺带走的消息!除非赵齐未卜先知,不然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一手策划了今日发生的种种!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思来的路上想的都是二十二年前三王爷的旧事今日重演,惊怒:“私冶兵器这等大事也能让你来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分寸!”
“玩笑?” 赵齐凤眸凛然看向她,怒极反笑。“分寸?”
声音仍是一贯地疏冷…却格外藏着不堪一问的委屈:“二十年里不闻不问,便是你的分寸…母妃?”
顾思似兜头被浇了盆冷水,颓然砸了砸嘴,想解释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齐伸手碰了碰她的玉盏,一饮而尽离开。淡漠道:“藏风,殷国公府…收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