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遇险的小皇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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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吹着北地独有的萧瑟秋风,冻得池亭雨缩紧了脖子。他站在肉铺前,挑挑拣拣老半天,指着一颗往外冒血的羊心,不待见地说:“就它了。”
屠户把那颗心包起来,操着一口汗蛮混杂的官话,大喇喇地说:“还要点什么?”
“不要了不要了,就这个吧,多谢。”
光这地方散出来的味道就够他恶心的,再待下去迟早得吐。
屠户卖了个价钱不高的羊下水,眼神明显有点不高兴。他那把插在木垛上的剔骨刀明晃晃地刺着池亭雨的眼,池亭雨打了个哆嗦,已经做好了引起争端的准备。
然而屠户只是不屑地看了眼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将东西往前一抛,恶声恶气地说:“拿去!”
池亭雨得了羊心,和容骥一块儿走在前往药铺的路上。
现宰的羊固然新鲜,可流出来的血水滴滴答答掉了一路,还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
池亭雨脸色铁青地走在前面,回头一看,小皇子默不作声地和他拉开距离,正一脸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池亭雨叹出了一口孤立无援的长气,低头瞧着自己身上这件衣裳,心里想,刚做的冬衣,这就不能要了。
到了药铺,池亭雨忍着自己身上这股腥臊烂臭,舔着脸对容骥说:“要不,您进去抓药,我在外面等着?我这副尊容,不好意思进。”
容骥嫌弃不已地拿着方子进去,在里面磨蹭了小半个钟头,才拎着几包药晃出了门槛。
他将那张方子拿到池亭雨面前,指着上面几味朱砂勾出来的药材,说道:“这些东西没有,我向他们打听了一下,有的可以换几家店看看,有的就得去外面采。怎么办,咱们分开行动?”
池亭雨觉得这办法可行,他说:“那几个需要采的长啥样,在哪儿能采到,离这儿远吗?”
容骥眨眨眼睛看着他,说道:“这些药由我去采,你去其他铺子里把剩下的买回来。”
池亭雨觉得自己又要疯,他刚想开口,小皇子及时阻止了他的念叨:“你不了解那些药,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着。我现在骑马出城,天黑之前就能赶回来,别浪费时间了。”
容骥拿走了池亭雨手里那颗羊心,转身回商会借马。
池亭雨盯着自己被羊血染得触目惊心的双手,一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小皇子越来越成熟,已经不需要别人为他操心了。
容骥骑马从商会出来,赶到城门的时候,已经临近酉时。
这地方与长安很像,天亮得晚,人们起得也晚,而戌时过半才会天黑,容骥在天黑前赶回去算不上一句空谈。
北原荒凉,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高山,山上长着稀疏枯朽的野草,除了压抑的山色,就只剩杳无人烟的黄土。一人一马穿梭在山麓间,犹如天边划过的流星。
容骥来到一处高山脚下,抬头望去,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如孤独的巨人支撑天地,睥睨众生,皆为凡尘土色。
容骥翻身下马,踩着千万年淘洗的山土只身向上。
池亭雨跑遍了全城药铺,东拼西凑出大半个方子,有一味药他问遍所有地方都毫无所获,那是容骥唯一一味需要去外面采的,也是最难采的一个。
直到此时,池亭雨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去。
那味名叫雪盆子的药材长在半山腰上,是一种不太常见的小花结出来的种子,整座山大概只能挖出那么几颗,再往下,没有雪水的浸润,这种花是长不出来的。
这小崽子胆子顶天,居然敢一个人去爬雪山!
池亭雨送完药以后,转头就从商会借了匹马,朝城外唯一的雪山疾驰而去。
容骥已经顺着土坡爬了不小一段路,回头望去,山下那匹马就像一粒烧饼上掉下去的芝麻,小得无从分辨。
他屏住呼吸,手里拿着一只短柄的铁镐,再次插进了山壁。
冷风卷着山上的雪屑扑在容骥脸上,扑了他一脸绯红。容骥哈着热气,搓了搓已经快没知觉的手,苦笑道:“真是够可以的,九月份就这么冷,北边那群蛮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冬。”
但是抱怨归抱怨,该采的药还是要采。
容骥又往上爬了一段,抬起头,差不多能看到雪线了。
那是少有人至的孤绝之地,雪上连脚印都没有,干净得堪比蛮人口中永不坠落的长生天。
容骥脚下像是踩着万年的寒冰,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趾,只能靠小腿的力量带着它们,一步一步,落在封冻的土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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