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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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的社团活动有练习赛，我身为经理自然要负责记录部员的成绩，不需要上场的柳也拿着笔记本跟我一起旁观每一场比赛。

    我主要是观察，柳是分析。

    我有想过柳是不是为了让我一个人不那么尴尬才和我待在一起，直到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有问必答，我才确认了他的一番好心。

    “柳同学是不是记得很多人的资料？”

    在柳第四次于两秒间给出完美解答的时候，我顿笔问他。

    “它随时都在我的脑海里。”柳侧过脸，“如果不能及时掌握每个人的数据，我的网球实力也不会达到现在的程度。”

    虽然数据和网球两个词放在表面看大有径庭，不过事实上运动许多时候都需要数据的辅助。

    我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笔尖开始流畅地在纸张上划动，边开口问道，“如果我猜错了的话请原谅我的失礼……柳同学的打法是不是会预测对方球路的防守反击型？”

    柳莲二凭他优越的身高能瞥见新经理刚写下的“柳”字，对终于有人分析他的资料这件事保持沉默，如实回答。

    “不错，白鸟同学是推测出来的么。”

    她应该还没看过他的比赛才是。

    “……和你一样吧，有些分析几乎不需要仔细观察就可以得出结论。”

    我在右上角圈起DC两个字，方便辨识选手的打法。

    “选手的球风跟性格息息相关。心态稳健的人多半都是防守型，势在必得的人大多是攻击型，能够灵活处事的人则多数是发球上网型……其实都有迹可寻。”

    “原来如此。”柳俯首，前额服帖的棕发被风带起几绺，笔直的站姿映得他像两袖清风的君子。

    “不过能支撑你推断的佐证应该不只这点。”

    斜上方投下浅淡的阴影，我轻眨眼。柳的身高似乎跟真田齐平，跟他们对视说话的时候我需要稍稍抬头。眼前的人手脚修长，臂展在初中网球赛事中算得上是优越，乍眼一看虽然不算强壮……不过训练量大概不比真田少。

    我不合时宜的想起之前幸村说过网球部其他人比他更受欢迎的事情，是真是假还有待确认，不过现在起多了一成可信性。

    球场上击球的声音很快就把我唤过神来。我蹙了蹙眉，笔尖无意识停顿，在纸上抵下一个深墨的圆点。整理好头绪后才继续和柳解释。

    “有观察对手习惯的人很少主动发起猛烈的进攻。除非比赛中别有目的，又或者是他们觉得眼前的对手已经完全被自己看穿了，对胜负有十足的把握。”我垂眸说，“不过刚刚柳同学一低头，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底线攻击型也挺符合你的。”

    面对立海大的军师，就算语气再确凿没心也难免感到底气减半。我侧目盯着球场，没有再看他。

    柳莲二沉默片霎，“白鸟同学果然好眼力。”

    这句“果然”不难听出他早就发现我给真田指点过……我隐约想起幸村之前也对我说过“你以后会知道原因的”。

    我狐疑地歪头他们该不会在之前就想我做网球部的助力吧……？

    不……还是算了，做人不能自我意识过剩。说不定他们只是碰巧缺人，而自己正好很闲。

    柳莲二见身边的人一副专心记录的认真模样，问，“我听精市说白鸟同学要负责撰写新的训练方案，或许你需要部员的资料吗？”

    “需要。”我望向柳，他说的话仿佛干旱下的甘露来得及时，“如果你有的话会帮我很大忙。”

    柳淡淡颔首，“你是经理，帮你也代表是帮大家，没必要区别太过。”

    “我手头上有二年级跟三年级的资料，不过一年级的可能还不太充分。”

    “已经足够了，我会想办法再收集一点。”

    “那我晚上整合好发给你。”

    “好，谢谢。”

    语毕，柳跟我继续自顾自地记录数据。良久，我听见他再次开口。

    “其实白鸟同学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对我去掉敬语，就像你和精市那样。”

    我：“……嗯。”

    话说，这里为什么要拿幸村举例？

    *

    社团活动结束后因为幸村跟真田都还有委员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以家里有司机会来接的理由自己回家。

    一如既往的街道，今日观赏植丛里却传出的动静。

    ……蛇？

    我拿着书包挡在身前，防备地退后几步。

    下一秒，一个雪白的猫头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咪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