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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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别相逢》文殊晚
20221020
——你叫什么名字?
——许释。
——许愿早点释怀的意思。
“那年我十六岁,喘着粗气跑了大半个县城,只为了远远看一眼他的背影。”
从今往后,你我山水别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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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安尧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雪。
许释是被家里的杂音吵醒的。
“这都六点了,老陈你不去给你闺女准备早饭啊?”
“管她干什么?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一天天矫情的要命,看着就碍眼。”
陈月琴的咒骂声大剌剌传进耳朵里,紧接着是其他人的说笑声,混杂着搓麻将的声音,像是盆大杂烩,吵得她神经突突地跳着,没由得开始头痛。
许释坐在床上,用手抓了下发尾,扭头将窗帘拨出一条缝隙,窗外的雪下得比昨晚小了一点,但雪粒子还在簌簌往下落
楼前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榆树被压断了两根树枝,晨练的老大爷穿着厚厚的棉服,精气神比年轻人还要足,稳步向前走着,在纯白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呆愣了几秒,许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白色睡衣,冷不丁离开被窝,凉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面钻,刺得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今年安尧的暖气给得特别不好,家里堪堪18度,说话的时候甚至冒着白色哈气,陈月琴他们找供暖公司闹了几次,但最后也没给出个解决方案。
白净的皮肤被冻得有些发红,许释用力搓了搓,让自己没那么冷,然后快速拿了件针织衫套在身上,这才感到一点温暖。
打开卧室门,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她不受控制咳了两声,这帮人估计是打了个通宵,蓄起来的烟雾几乎模糊了大半视线,不知道得还以为是闯入了什么仙境。
他们都还沉浸在麻将局里面,压根没人注意到她,刚好许释也不想应付这帮人,捂着鼻子快步钻进了洗手间里。
她家这栋楼年头很多了,是附近一个包工头用来抵债的,没有正式的房照手续,里面装修也很破旧,当时他们家正被上一个房东催着搬出去,陈月琴不知道从哪个朋友那知道了这个房子要卖,就贪便宜买了回来,也没请人重新收拾,直接拎着行李住了进去。
房间里常年弥漫着浓重的潮湿气味,最近恰逢连雪天,墙皮稀稀落落地渗着水珠,在长年累月的浸泡下,地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变得坑洼不平,踩起来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许释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头顶只有一个老式灯泡,散发着昏暗的黄色光线,偶尔还会有嗞嗞电流声。
她拿着水杯刚准备往里面放水,就看见一只黑色甲虫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爬了过去。
眉心微皱了下,她转身在洗衣机上面摸到纸抽,抽出一张纸,眼疾手快地将它了结,又面无表情地扔到垃圾桶里面。
这种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开始许释还不太敢弄,后来就算是面前飞过一只蟑螂,她也能毫无波澜地过去拍死。
许释把嘴里的泡沫吐掉,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不好有些上火,嘴里面起了好几个水泡,漱口的时候隐约有些痛。
冷水拍在脸上,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她一边用毛巾擦干脸,一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已经很久没剪过了,长得已经快要到腰际,微微带着些弧度,扑扇般的长睫毛上挂着水珠,她昨晚被这帮人吵得几乎没怎么睡着,眼下一圈乌青,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倒像是调皮的孩子在宣纸上渲染了两笔。
她随手扎了个高马尾,露出饱满圆润的额头,女孩子的肩颈线条很漂亮,两根锁骨像是深陷下去的月牙,许释朝自己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浅笑,看起来终于多了几分生气。
额前有缕不太听话的碎发翘着,许释用手刚拨弄了没两下,耳边传来暴躁的敲门声。
许康安一大早上心情就不顺,骂骂咧咧地大吼:
“许释!你是不是在里面呢?!赶紧滚出来,老子要用厕所!”
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是刚输了钱,心里正窝着火呢,刚好往她身上撒撒。
许释抿了下嘴唇,过去拉开木门,许康安半靠在门框上,瞪了她一眼:“磨磨蹭蹭地在里面干什么呢?!”
“洗漱。”她下意识又碰了下额前的头发。
“小小年纪就知道臭美!”
他嗓门放得大,这么一吼,客厅里面那帮牌友都齐刷刷地往她这个方向看,那目光让她产生了一种生理上的不适。
大部分人都是家里的常客,许释并不陌生。
坐在陈月琴身边的李婶披着件貂皮大衣,这大衣是她那在外地打工的老公送的,这几年安尧的各行各业都算不上景气,陆续有人外出务工,她老公就是其中的一个,据说挣了不少钱。
这就导致李婶走到哪都要和人说上几句。
果不其然,她摸着麻将抬头看了许释一眼,皱了下眉:“小释啊,这件毛衣你穿了好几年了吧?样式都旧了。”
“下次让李叔给你捎件羊羔毛外套回来,你们小年轻不都流行穿这个么。”
许释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月琴从桌上抓了把瓜子,语气藏不住的嫌弃:“要我说现在的孩子就是被惯坏了,哪那么多臭毛病啊,有的穿就不错了,我们小时候不都是穿哥哥姐姐剩下来的旧衣服?”
她音调又拔高几个度,像是在说给谁听。
“不爱穿就给我光着!”
“……”
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许释指甲在掌心上掐了掐,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算了,反正都习惯了,也没必要和她计较这些。
她扫了眼墙上的时钟,今天起得比平时好像晚了一点,现在已经快六点二十了。
陈月琴还在和那帮人研究上局打错的那条七万,估计是不会给她准备早饭了,她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的几乎前胸贴后背。
暗自叹了口气,许释转身回房间收拾好书包,把校服套在身上,准备一会去学校对面的早餐店买点东西填肚子,但摸了下口袋,空的,连个硬币都没翻着。
许释明明记得这里有钱的,估计是周末洗衣服的时候被陈月琴拿走了。
心里噎了口气,许释拉开门,探头喊了声。=
“妈。”
陈月琴没理,估计是没听到。
她又拔高了音量。
“妈?”
陈月琴瞪她一眼:“一大清早要死啊?!喊什么喊!”
“……”
许释深吸一口气:“给我点零花钱可以吗?”
“钱钱钱,开口闭口就是钱,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吞金兽!”她一边嘟囔一边从抽了张纸币出来,语气带着火儿,“五十够不够?”
不等许释接过来,旁边的许康安一手抢了去:“吃个早饭要这么多钱?难不成吃的是金子啊?”
说罢,他从口袋里换了张二十块的出来,不情不愿拍在桌子上。
“给给给。”
许释懒得和他们在这种事上计较,将钱收好,到玄关处换鞋。
那帮牌友不知怎么又把话题放在了她身上。
“老许你们俩就知足吧,许释从小到大成绩都那么好,中考直接保送进了重点高中,给你们省了多少心。”
“是啊,哪像我们家那臭小子,天天就知道给我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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