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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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花莺,穿着厚墩墩棉袄棉裤站在炕上,双手提着罩裤往上套。她娘张莲香站在炕下,双手拽住花莺一个裤脚,说:“往上提。”张莲香语气有点高,一是棉裤厚罩裤窄不好提,二是花莺睡懒觉有点耽误时候。
花莺双手抓着绿色缘边罩裤,听话的往上提。裤子浆洗的干净板正,可这是去年秋天套夹裤的裤子,有些窄。罩裤被棉裤撑的圆滚滚,一丝空都没有。花莺撑着胳膊,艰难的一点点往上拽。
左边拽起来一点,胳膊又要够到后边去拽。只是花莺棉袄太厚胳膊又短,显得笨拙的很,手往后边够半天够不到裤腰。
张氏一手依旧拽着女儿裤脚,另一手绕过去帮女儿提罩裤,嘴里还数落:“一早就你难叫,懒的你。”
花莺嘿嘿笑,被她娘提的一晃一晃站不稳。
“娘子,二姨家年礼是哪些?”花莺爹在上房喊。
张莲香听到相公喊自己,给幺女留下一句:“赶紧自己穿。”转身去上房。
花莺见她娘离开眼睛一亮,立刻扑到窗户上往外看。花莺家窗户是木棱贴白纸,中间七八寸见方,镶着明瓦格子。
花莺把半张脸都贴在瓦片上,瞅着她娘进了上房,立马转身坐在炕上。刺溜刺溜一脚踩一脚,把拽了半天的裤子甩下来。穿着棉袄棉裤噔、噔、噔,跑到炕柜边,掀起柜盖半个身子探进去找东西。
张莲香帮着相公收拾好年礼,又给他找一条搭膊拴在腰上,临走又塞了十几二十枚钱在搭膊里。花莺爹憨憨笑,提了包袱去拜年。
花莺娘忙完相公回到厢房,这间厢房是花莺和她二姐黄花香的屋子。一张炕三面靠墙,炕上两口半新描花炕柜。炕下一张条桌充当妆台,妆台前,坐着张莲香的宝贝幺女。
花莺一身桃红绣花袄裙,见她娘进来笑眯眯:“阿娘~儿想要个垂挂髻。”
花莺娘对天翻个白眼
这身袄裙是过年新做的,不光大小合适还是细布的,穿上好看又体面。问题是……
“你穿有油的衣裳不怕人笑话?”
花莺从善如流站起来:“不然儿再换回来?”
张莲香忍住心口的叹息,真是一个孩子一个爷,养了五个,个个头疼的点不一样。就说眼前这个看着甜糯乖巧,实际上……
穿罩衣千难万难,换新衣裳刺溜就好了。现在再换回去,谁知道这爷还怎么磨蹭,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花莺见她娘气的飘白眼,讨好的扬起笑脸:“娘~就衣摆一点油,儿拿手帕一挡谁也看不见。”
“瞎子才看不见。”说是这样说,张莲香也懒得跟幺女计较。被人笑就被人笑吧,反正也不是她穿,眼一闭什么都过去了。
三两步走到妆台前,拿起梳子刷刷给花莺扎了俩丫髻。垂挂髻,做梦吧。也不理会女儿乐不乐意,拿起两根彩色缎带,像个么的感情的梳头娘子,在俩丫髻上哐哐哐一通缠。
“好了”冷冰冰。
花莺摸着垂下来的缎带,仰头笑眯眯:“阿娘手真巧,一样彩带就是比别人好看。”说完伸手,还想来个抱抱。
花莺娘食指摁住幺女额头,一点不受迷惑:“老老实实呆着,等我收拾好就走。”
“儿去外边等。”花莺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
“不行”花莺娘转身回上房。
花莺在后边高声:“儿去村口王家等。”
“不行!敢乱跑打断你的腿!”声音还在,张莲香已经到了上房。
花莺撇撇嘴,但也不怎么在意,转身爬上炕。把自己盖的被子,四角拉平在炕上捂好。北地的炕,寒冬时基本不断火,所以被子要一直捂着。又把刚才刺溜下来的罩衣罩裤,叠好放到炕柜里。下炕把条桌上的梳子铜镜之类,一一归置好。
“莺莺走了”她娘在院里叫,花莺应:“来了。”
出院门,村里家家户户新桃符新门神。遇到人都穿着浆的硬邦邦新衣裳,粉扑面香油头,戴着各式冠子。时不时有男童‘砰、砰’响炮竹。
娘俩没走一会儿,远远能看见村口王家。花莺悄咪咪瞟她娘一眼,她娘挎着包袱一心赶路。花莺也不跟她娘说,撩起裙子扑腾扑腾跑到王家门口。
王家在村子西边门朝南。门口几个老者或蹲或坐,聚集在一起斗叶子。花莺扑到其中一个黑衣老者身上:
“阿翁,赢了没?”笑嘻嘻眼睛眯成月牙儿。
别的老者笑着起哄:“要钱的来了。”
花莺阿翁已经六十八,但身子骨硬朗,性情也开朗。看到宝贝小孙女,从脚边铜钱堆里捏一撮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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