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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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硬硬的小肩膀柔软下去,花莺漾起笑脸转身。隔着被子趴在大姊小腿上,花莺撒娇:“莺儿不想去学堂,阿娘要照顾一大家子,阿爹要做活,莺儿想留在家里帮阿娘干活。”
“你能干什么”花荣语气也松了。她不该提起那时候,花莺不知道,她却是记得长兄的,更记得阿娘怎样伤心流泪。
花莺还要歪缠,张莲香抹了一把脸,笑到:“她不想去就不去,又不当管账娘子,随她吧,倒是你……”
张莲香转向大女儿:“有身孕的人了,还动不动上火。”
花莺见她娘转开话,心里松口气,小肩膀耷拉下来,小娘子竟也觉得累。阿娘和大姊说话,花莺也不打扰默默往外走,耳里还能听到她们说话。
她娘说:“年前你刚有孕,怕坐胎不稳,才接来家里住了两三个月,五个月已经稳当了,你回吧,免得你婆母说嘴。”
花荣嗓子大:“儿要是怕人说一辈子也别活了,”说完嗓门又底下去,有些伤感“阿娘你别赶儿,一辈子也就借着这胎,能在娘家住住了。”
张莲香的声音也低下去,有些感叹:“要是一举得男就好了。”
再说什么花莺就听不到了,她走回自己屋,没点灯,随便解了外衣扑在炕上睡了。
正月的日子过得很快,社火还闹了几天,可花莺已经没有心思去凑热闹了。也许是怕看见某个童子吧,花莺换上旧衣裳,挎着篮子去田野里挖野菜。
刚开春的荠菜鲜嫩的能让人吞掉舌头。张莲香拿来洗净,合着刚打鸣的小公鸡,切碎包成扁食。一家人吃的美,就连一向忌口的花香都吃的瘫在炕上。
阿翁夸花莺,过一年长一岁,花莺是个懂事的小娘子了。
花莺照旧甜甜的眯眼笑,一早晚提着篮子,去田野里挖野菜拾雁粪。日子过得嗖快,等野草起身的时候,花莺开始了放羊的日子。
放羊是个好活计,河边初春的青草,鲜嫩的不得了,片片叶子仿佛能掐出生命的汁儿来。河水静静流淌,朝阳在原野铺上一层锦绣。
花莺赶着雪白的羊羔子,在田野里漫步。有时候拧一段柳枝做笛子‘呜呜啦啦’的吹;有时候摘几朵野花插在头上;更多的时候,花莺会在跑来跑去,寻找初春的茅芽。
嫩剑一样绿呼呼的茅芽里,有雪白的芯子,嫩嫩甜甜好吃。
这一天下午,太阳还在明晃晃,花莺坐在土丘上有一搭没一搭剥茅芽,忽然听到有人远远喊她:“花莺~”
花莺抬头去看,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小胖子跑过来,身上还咣咣当当背着个书袋。
“花莺!”黑黑的小胖子鲁达,背着书袋气喘吁吁跑来“你真的不去学堂?”跑的太急,一句话说完,小胖子两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花莺咽下嘴里茅芽,随手摘了一朵紫色小野花。那野花极小,黄豆大,开的繁星一样遍地都是。
“是啊”花莺转着花梗随意答到。
鲁达猛喘几口气,直起身怒:“你是不是傻!你家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不读?”
被人好端端说傻,花莺有些气,可是她不愿意为几句话和人翻脸,耐下性子笑道:“我次兄不是在读书吗,我就不读了。”
“你次兄读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再怎么读也读不到你肚子去。”鲁达心气顺了,好声好气劝说。
“我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又不做管账娘子。”花莺拿了阿娘的话敷衍鲁达。
许是冥冥中察觉到花莺的敷衍,鲁达火气又上来了:“你怎么知道你将来不做管账娘子?难道你就只想做个乡下婆子。”
“我做乡下婆子管你何事!”花莺火了。
花莺动火,鲁达萎了,喏喏道:“我不是看不起乡下婆子,就是不想你做睁眼瞎,再说你来学堂,咱们还能一起玩耍。”
“我做不做睁眼瞎和你有什么关系?”
也是哦,发现这一点鲁达有些憋屈,但又说不出哪里憋屈。
花莺看他闷闷的样子,语气也温婉些:“再说去学堂是读书也不是去玩,你要想玩,等学究休沐咱们再玩。”
打发走鲁达,花莺又有些百无聊赖,目光无意识四下游走。四周是鲜绿的草地,两只白羊羔子有时吃草,有时“咩咩”叫一声,身侧清清河水柔波荡漾。
瞅着清盈盈河水,花莺不期然想起那个男童,他的眼睛就像河水一样清。
其实自己没资格要求他到黄家庄来读书吧,自己求他,他凭什么要答应呢?就好比鲁达想让自己上学,自己也没答应。
花莺豁然开朗,自己想是自己的事,凭什么姜文旭就非得应承呢?
这天过后,花莺又活泼起来,笑眯眯的和以往一样。又和以往不太一样,这大约就是成长吧。
只是花莺自觉长大没几天,大约三天吧,就被姜文旭堵住了,堵在了放羊的河滩上。
姜文旭瘦矮的身材,一身青布粗衣背着书袋,目光沉沉瞪着花莺:“你不是要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