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不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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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天越来越冷了,路俭兰越发地不爱出门。她把火桶搬进刘殊的书房,又零零散散地把软坐垫、话本、零食盒子等各式各样的零碎也带了进来,堂而皇之占了一半书房。
书房还算宽敞,路俭兰占据角落的那张矮书桌,刘殊在窗前的大书桌,倒也相安无事。
她裹着镶兔毛的披风,坐在火炉子边的小凳上,怀里抱着破雪,一边用手轻轻呼噜猫肚子,一边愉悦地用小鱼干逗弄它。
刘殊对此种情景已经适应良好,他淡定地读着自己的书,仿佛路俭兰根本不存在一样。
当然,路俭兰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自觉地保持安静,不打扰他用功,但偶尔有时候也会突然心血来潮一下。
比如现在,一双手从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夫君,你都看了两个时辰了,得休息休息眼睛。”
路俭兰看到桌面摊开的图纸,诧异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河堤?”
“最近偶然在藏书阁看到前朝李骏治理密江的工程图纸,觉得可能有用,便临摹了一份。”
“也就是说这是你亲自画的?看起来好精细。”路俭兰顿时有了想法,“夫君你帮我画一张画像好不好?”
“我并不擅画。”刘殊说,“我只在书院学过一些简单的画技,画一些器物工程尚可,山水勉强,人像却是从未涉猎过。”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试试看嘛。”路俭兰听说刘殊从来没有画过人像更有兴趣了,撒娇道,“你就用我来练习好了。”
刘殊无奈,要她保证,“那你看了不准哭鼻子。”
“我保证。”路俭兰做举手明誓状。
她将凳子挪到书桌对面的窗台之下,还将破雪抱在怀中,将裙摆整理成散开的形状,做端庄娴雅之态,“我好了,你画吧。”
刘殊认真打量她一阵,取了一只小头狼毫勾线,他画得很认真,时不时抬头看她,但面色却是越来越犹疑不定。
大概小半个时辰过去,刘殊搁下笔,自顾自盯着面前的画纸发呆,路俭兰问:“是画好了么?”
刘殊眉头紧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题目,“我画不好,算了。”
眼看着刘殊就要把画纸撕了,路俭兰赶紧跑过来率先一步抢走画纸,“好不好得有我说了算,我摆了这么久姿势,还一眼没看到呢!”
只一眼,路俭兰就笑了,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笑岔了气,乐不可支斜靠在桌上,“夫君,你画得太有意思了,这是妖怪还是我呀。”
画纸上线条僵硬,勉强能认出是一个女人的形状,虽然有两只眼睛一张嘴,但这五官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好像是事后按上去没放在该放的位置上一样,滑稽极了,还有那头发,像是戴了一顶大号的假发髻一样,怀里的破雪,如果不说是猫,还以为是从山海经里爬出来的远古凶兽。
“没想到居然还有夫君你不会的事情。”路俭兰一边看一边取笑他,她的笑声清脆极了,“如果拿出去展览,大家肯定都以为是哪个小孩子胡乱画的,绝对不会想到居然是出自我们刘大才子之手。”
刘殊紧抿着唇,“我早说了我不会画画,是你非要我画。”他伸手去拿画纸,“还给我。”
路俭兰把画纸捂在胸口,“不还,这是送我的,就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她戳戳刘殊紧绷的脸,“生气了呀?我错了,我不该笑话你,不过真的太有意思了,所以我忍不住嘛。”她心念微动,哄他,“不如我送你个赔礼如何?”
刘殊斜睨她,“什么赔礼?”
她把画铺在桌上,自己拿起笔在空白处开始画,“你画一个我,我也来画一个你。”
她画了一个圆圆的脑袋,下面穿了件长袍,又给小人添上两只手,“对了,还得加上眼睛鼻子,不能画歪了,等往中间来一点,再加上发髻”
她得意道:“怎么样?”
刘殊看着画上歪歪扭扭的小人,嘴角不由翘了起来,“丑死了。”
路俭兰指着画上的两个小人振振有词,“丑一点又没关系,从这画上看我们两个多么相匹配,简直是天造一对地造一双。”她把笔递给刘殊,“你来题字吧,你的字比我好看。”
刘殊的神色有些无奈,却并没有任何不快,他依言极其正经地在画的侧边写下两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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