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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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秦岁年揉了揉眉心。

    工作室开出的薪资不低,怎么招个人,就那么困难?

    周蔓说:【不难,只要你肯降低标准,很容易的,找个差不多的,慢慢就习惯了。】

    秦岁年:【不可能,一开始不喜欢的,只会越看越不顺眼。】

    用人如同谈恋爱,半分将就不得的。

    没办法,下午还有工作,客户是一对网红假情侣,合作炒cp,要求把他们拍出顶级cp感,网红的原话是,“谁看了都要感叹是绝美爱情。”

    秦岁年问周蔓:“我记得我们工作室走的是高端路线。”

    周蔓一句话答疑:“他们给钱爽快,不还价,拍得满意还能帮我们免费宣传。”

    秦岁年豁然开朗,没意见了。

    读书时,未经过社会的毒打,总有些清高,国外那几年,治好了她这毛病。

    现在跟朋友合开开工作室,她自我定位清晰——一个努力挣钱,争取早日功成名就,财务自由的职业摄影师。

    上午,她锦衣华服,穿梭于各个奢侈品店,挥金如土,回到工作中,她只是个社畜,要收起脾气,满足客户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周蔓把她的助理临时借给她用,到晚上七点,终于收工。

    她中午吃得少,一天下来如同修仙,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收拾完,从工作室走出来,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黎霄等在车边。

    茫茫夜色中,秦岁年皱起眉,她皮肤冷白,表情又淡,五官偏偏浓烈稠丽,黎霄每次见她,总觉得她像是一幅画,让人一见难忘。

    岳正山这几天总找她,但她不接电话,秦岁年早猜到他会按捺不住,亲自过来,但她不希望是现在。

    在用餐时间跟人吵架,对胃很不好。

    但岳正山性格强势,他不管这些。

    车窗缓缓落下,他那张脸略显疲态,却依旧严肃,抛下两个字:“上车。”

    命令似的。

    秦岁年自是不想去,但躲过今天,还有以后,他是个麻烦,而她不是怕麻烦的人。

    一开始,她以为岳正山至少会走个形式,带她去吃个饭,慢慢聊什么的。

    然而这次,他干脆懒得做样子,她一上车,就听见他劈头盖脸地问:“我听说你最近消费很高,哪儿来的钱?”

    秦岁年挑眉:“当然不是你的钱,不用操心。”

    她暗忖,岳思瑶嘴巴可够快的,没想到她是个告状精。

    岳正山:“就因为不是我的钱,我才担心,你年纪轻,不懂事,不要做一些给我抹黑的事。”

    “……”

    秦岁年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发笑,她父亲,一个上市集团的董事长,脑回路竟然跟出租车师傅如出一辙。

    她立刻反击,睁大眼睛,作惊讶状:“该不会是月姨和瑶瑶误会了,以为是你给的钱?放心,我了解岳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不会胡来。”

    岳正山沉下脸。

    他忍着气,深呼吸一口,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眼神冰冷:“我今天是来提醒你,別打靳恪西的主意。”

    那天老太太的宴会上,靳恪西和秦岁年一同离去,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秦岁年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做。”

    岳正山:“那样最好。”

    她话锋一转:“搞不好是他对我有意思呢?”

    岳正山完全不认同,或许是吧,但男人对女人的意思,可以分太多种,有玩玩而已的,也有正经对待的,而秦岁年,她绝不是靳恪西那种谨慎的男人,会想要娶回家的类型。

    而重点在于,无论是哪种,秦岁年绝不能跟靳恪西沾上关系,否则,岳思瑶以后就绝无可能。

    顶级豪门最看重体面。

    两姐妹跟过一个男人,会引发太多丑闻。

    岳正山微微侧身,皱眉看着秦岁年,她有一张跟她生母太过相似的容貌,美丽,不同的是她很倔强,不安分和野心都写在脸上。

    他说:“那你拒绝就行。”

    秦岁年笑了笑:“换了是你,你会拒绝?”

    “……”岳正山对她的态度早有准备,他厌恶地移开视线,掏出一张支票,“拿着,去买套房,随便干点什么,別跟你妹争,別做不切实际的梦。”

    秦岁年看一眼支票上的数字。

    呵,还没她今天花出去的多,瞧不起谁呢?

    她笑盈盈地接过来,左看右看,就是不说话,分明是在挑战他的耐心,直到见他频繁看手表,她终于开口:“不是吧,爸,你觉得这些就能搞定我?我怎么觉得,靳恪西能给我更多?”

    岳正山变了脸色,一瞬间,秦岁年撕了支票,随手一挥,利落地开门离去。

    饥饿让她更加暴躁,超常发挥,战斗力比平常更加出色。

    她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饺子店,解决晚餐,从店里出来,她在路边准备拦车,一辆银灰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来。

    车窗落下,竟然是黎霄。

    “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家。”

    秦岁年没怎么犹豫,坐上他的车,她很想知道,岳正山被她激怒后是什么反应。

    就像一个罪犯,喜欢在犯罪后回到案发现场回味。

    她虽然并不以此为傲,但沾沾自喜,无聊又得意。

    她坐在副驾,把皮包扔到后座,动作毫不心疼,黎霄看一眼她单薄的穿着,不动声色调高了温度。

    他语气温和地拒绝:“抱歉,作为他的下属,我不该透露他的隐私。”

    “好吧,我明白了。”秦岁年并不生气,粲然一笑。

    有时候,回避就是一种回答。

    看来岳正山气得不轻,连他的助理都觉得有必要为他遮掩。

    秦岁年问:“黎先生,你为岳正山工作多久?”

    对于她对自己父亲直呼其名的做派,黎霄已经习惯,他微哂,道:“三年多。”

    “哦,不短了,能为他工作那么久,想必薪水挺丰厚。”秦岁年态度随意,摸了摸车上那个香槟色的平安符,眼神扫过车内豪华的内饰。

    这辆车也不是普通工薪族开得起的。

    她的眼神直接,态度自如,自己摸索着放低了座椅,放下遮光板上的镜子,取下隐形眼镜。

    黎霄发现,秦岁年有种天赋,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不拘束,天生坦然无畏,也不遮掩她的坏脾气和骄矜,这种人,天生就是主角,要么让人憎恨,要么让人喜欢到骨子里。

    他提醒:“你没洗手,眼睛容易感染。”

    秦岁年左顾右盼:“扔哪里?”

    黎霄眼神无奈,伸出手。

    秦岁年笑了笑,也不见外,直接放他手心里,看着他处理掉。

    快到家时,秦岁年接了一通电话,是一个电工师傅打来的,她房子浴室灯坏了,约了人晚上上门维修,师傅临时有事,要改到明天。

    她等不到明天,不能忍受在黑暗的地方洗澡,没有安全感。

    秦岁年准备找其他人。

    黎霄问:“是灯坏了吗?”

    “对,”秦岁年想到什么,问,“你会修吗?”

    黎霄一愣:“会是会……”他猜到她意图,有些诧异,她难道对他这么放心,会要他上门修灯?

    果然,下一秒,她就拜托他帮忙。

    秦岁年很认真地说:“放心,修坏了不用你赔,修好了我请你吃饭。”

    黎霄点了点头。

    比起一个陌生人,秦岁年更愿意相信岳正山的助理,何况他温和无害,典型的食草男,又有分寸,情商高,处处妥帖,秦岁年莫名对他很放心。

    很少有男人长得好看,又让她觉得特别安全。

    她家在24层,一起乘电梯上去,这里一层有四户,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到楼层,门还没开,秦岁年忽然想起来,问:“黎先生工作得怎么样,最近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他说:“叫我黎霄就行,”看一眼秦岁年,“暂时没有。”

    电梯门开,秦岁年先跨出去,语气慵懒,带着调笑:“好可惜,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

    黎霄怔住。

    纵然已经习惯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刻,他仍然震惊,同时也意识到,她说的不是字面上那个意思。

    ——她喜欢他的工作态度,真把他挖走,秦董事长肯定气死。

    后半句话卡在喉间,来不及说出来,她唇边的笑意僵住,看着站在她家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一时间忘了言语,表情不亚于活见鬼。

    靳恪西看着她,目光又缓缓移到她身边的男人,抿了抿唇,连下颌线都绷紧,眼神无声酝酿着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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