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蝴蝶【三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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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云跌落在那张很软的双人床上，像是坠入了一池稀柔的泥泞之中。</p>江野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拨他的右边耳垂，蝴蝶耳钉随之上下翻飞，轻盈的翅膀在他指尖忽闪。</p>
那只蝴蝶飞了起来，翅影翩然，在两人之间盘旋，尾翼拖拽着蓝色的迷雾，模糊了时间和空间，将他们带回了四年前，拉开了玉竹奖颁奖典礼的红色帷幕。</p>
那一天灯光璀璨，众星云集。江野凭借着电视剧《天子剑》中的少年天子肖衡一角拿下了玉竹奖视帝，才刚21岁。</p>
现场掌声雷鸣。</p>
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神采飞扬。</p>
镜头扫到台下，顾淮云眉眼含笑，抬头遥望着他，为他骄傲，为他鼓掌。</p>
蝴蝶飞出礼堂，来到热气腾腾，觥筹交错的饭店——</p>
颁奖典礼结束，剧组的人一起吃了顿饭，出品人顾淮云也在其中。大家共同庆贺整个剧组一共拿到三个大奖，还勾肩搭背，约着下次再合作。</p>
在他们推杯换盏的时候，网友在热议江野续约的问题。</p>
那天正巧是江野签约锦尚娱乐满两年的日子，他刚好拿了奖，粉丝狂喜之余关心他会不会涨工资，会不会升级待遇。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聊上了热搜。</p>
网友自然默认他会续约。</p>
江野也早就和顾淮云商量好了这件事，本来打算提前续的，但那段时间他趁着放假抓紧时间在外面拍戏，实在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签字。</p>
席间看到那个热搜，他点赞了某个粉丝的微博，明示自己会续约。</p>
庆功宴结束后，顾淮云带他来到这家酒店，给他定了最好的房间，让他这位新晋视帝好好休息一下。</p>
江野放下奖杯，像小时候那样黏糊糊地抱着他晃了晃：“明天一早就回公司签字。”</p>
“好啊。”顾淮云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而后帮他解领带，脱西装外套。</p>
他眉眼间一片温柔，右耳上的耳钉在江野眼底泛着迷幻的光泽。</p>
江野看着这张俊美的脸，没忍住借着一点酒意吻了他。</p>
顾淮云微微一愣，也没拒绝。</p>
然后两个人就你情我愿，在清醒状态下发生了关系，度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夜晚。</p>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一切才结束。</p>
睡前江野抱着顾淮云，亲了亲他的脸，很认真地对他说：“明天续约，我直接续一辈子。顾总？”</p>
顾总被折腾得浑身酸痛，闭着眼睛“嗯”了几声。</p>
江野捧着他的脸，郑重其事地说：“还要给你表白，补一个盛大的表白仪式，然后我们就正式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吗？”</p>
顾淮云已经睡着了，没听到他的话。</p>
江野恐慌起来，一定要得到他的回应，于是把他弄醒，重复了自己的问题。</p>
顾淮云又“嗯”了一声，安抚性地亲了一下他的唇，很认真地回应：“好的，我亲爱的弟弟。”</p>
哪知江野顿时色变，极为严肃地说：“以后不能喊我弟弟了！”</p>
“OKOK。”顾淮云被他的反应逗笑，只觉得他十分可爱，搓了搓他的脸，然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p>
江野却像一只走丢了漫长时光，终于被主人找回家的小狗，兴奋得半天睡不着，关了灯之后，在一片黑暗中拿着手机疯狂点赞粉丝微博，到了四点多才有困意。</p>
结果一觉醒来，顾淮云穿戴整齐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残酷的话。</p>
“你还是别续约了吧，也不用准备表白仪式了。”</p>
江野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一刻，他的世界天崩地裂。</p>
那只蓝色蝴蝶闯过狂风暴雨，从尚未愈合的巨大裂沟里飞回来，跨越四年的时光，回到了这张很软的双人床上，回到了顾淮云的右耳，随后被江野含入口中。</p>
湿热的舌尖□□着柔软的耳垂。</p>
顾淮云咬紧牙关，压抑自己喉底的声音。</p>
一点疼痛的感觉从他右耳传来。野犬的牙齿衔住了他，轻轻拉扯，连着那枚耳钉一起。牙齿越来越紧，疼痛越来越重，逐渐扩散到全身，在他灵魂深处擦出一点火星。</p>
顾淮云没忍住抬了一下腿。</p>
江野放过了他的耳垂，伸手松开他的红色领带，解开了上面三颗衬衣纽扣，而后咬住了他脆弱的喉结。</p>
“唔……”</p>
顾淮云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p>
他被迫抬起下巴，脸朝着外面，眼镜镜片上映着雨水，灯光和一些迷离的幻影。</p>
此刻他像一只被野犬猎捕的纤弱蝴蝶，正命悬一线。</p>
江野埋在他白皙的脖颈，胡乱地啃|咬。</p>
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抬手放在了对方头顶，手指穿进他的发丛，像抚慰流浪的小狗一样，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p>
于是小狗的利齿稍稍松开，转为轻柔的吻。</p>
顾淮云的胸口起伏不已。</p>
江野抓起他的双手，按在他头顶，盯着他的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沉淀着怨恨：“当初为什么不跟我续约？”</p>
顾淮云知道，他想问的其实是另外半个问题。</p>
正好，他也不想回答。</p>
“半小时……”他眼尾泛红，喘着气提醒道，“你只有半小时时间。”</p>
江野微微一顿，眼神中有一丝不悦，似乎对这点时间感到不满。</p>
“本来有一个半小时时间，”顾淮云舔了下自己干枯的嘴唇，“但你故意让我等了一个小时，所以……”</p>
不等他说完，江野就吻住了他的唇。</p>
久别的吻，点燃了熄灭的火。</p>
江野粗暴地扯掉顾淮云的衬衫夹，随后纽扣崩落，领带翻飞。</p>
室内响起凌乱的气息，分不清是谁的。</p>
蝶与犬在雨夜里追逐，在泥潭中周旋，没多久便纠缠在一起，各自沾了一身的泥。</p>
雨越下越大，浇在滚烫的大地之上，融化成泛滥的热汗。</p>
江野将人翻了个面，发烫的手隔着衬衣用力按住了他的后腰，俯在他耳后，沉声问：“这里，给别人看过没？”</p>
——顾淮云等的就是这一刻。</p>
他费力地扭头，轻笑一声，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对方：“你猜？”</p>
江野突然极为愤怒，满腔怨恨一下子被引爆，只想不管不顾地弄死他，却在撩起他衬衫后摆的刹那当场愣住。</p>
顾淮云的后腰一片空白，只留下浅浅的疤痕。</p>
他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那片疤痕，失声问：“蝴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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