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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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个好天气,墨染的云层星星遍布夜空,迟雾拿过一旁找服务员要的皮筋咬在嘴里,双手朝上抓握住长发,手指拢住发丝扎高成一个松散随性的高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p>

    公共厕所就在大排档旁边,靠墙,还要往后走一段。</p>

    李溪藤倚在墙根处,嘴里含一支烟,擦了打火机点燃,身后迟雾走过来,看她一眼。</p>

    迟雾想起小时候看过一部舒淇演的电影,总是风情万种的一头大波浪,红唇,手里夹一支香烟。</p>

    她第一次遇见李溪藤时,她就是在抽烟,那会正躲在学校的后操场抽,迟雾走过去把她的烟拿下来扔到地上,碾灭,踩在脚底。</p>

    迟雾天生气场不像善茬,两人对上眼神,李溪藤还没开口招呼,教导主任就突然从后面出现。</p>

    之后就成了好朋友。</p>

    “干什么。”李溪藤一双狐狸眼朝她眨眨:“你别说,我奶奶知道我打算学教育,还真是这么念叨的。”</p>

    “不干什么。”迟雾低头,把翘起的裙摆按压下去,语气平静:“我在想你要是过去扇他两巴掌要怎么收场。”</p>

    这话惹得李溪藤一阵笑,伸手调戏地勾了下迟雾下巴:“你过你别说,你看上的那帅哥,还挺招人喜欢,眼光不错。”</p>

    “想多了。”迟雾说。</p>

    “嗯?”</p>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p>

    “......瞎几把扯。”</p>

    两人重新落座,似乎没感觉到饭桌上的那点尴尬,张乐是黑着脸吃完这顿饭的。</p>

    换别人,张乐早翻脸骂娘了,但撂他面子的是谈屹臣和邹风,他不敢。</p>

    整桌人喝的都是啤酒,只有迟雾和谈屹臣面前是汽水。</p>

    李溪藤神经大条,大条到前男友跟小碧池搞到床上多少次了她才发现,但也觉察出她家阿雾和这个谈屹臣之间有点不简单。</p>

    反正不像只见过两回面。</p>

    “欸,那个,我是不是能叫你阿雾啊?”陈黎问。</p>

    迟雾笑:“可以。”</p>

    “噢。”陈黎皱眉:“我觉得你有点眼熟。”</p>

    陈檀打趣:“哟,这就眼熟上了?”</p>

    “别你妈的瞎说话,我是真眼熟。”陈黎还在想。</p>

    迟雾笑笑,也跟着想,想起来:“我去你们学校打过一次排球赛。”</p>

    “对!”陈黎猛拍下桌子:“我就说我没记错,一中那靠发球连续拿分的副攻手。”</p>

    他记得呢,那天排球赛结束后,他们班一伙人站走廊,正好瞧见一种排球队立场,远处是即将落山的夕阳,一帮姑娘要么短发要么高马尾,穿墨绿色运动短袖短裤队服,别提有多帅。</p>

    他们几个接连吹好几声口哨,一整个队愣是没一个人回头。</p>

    “嗯,是拿过分。”迟雾点头。</p>

    谭奇乐了:“我说呢,臣哥怎么跑去看女子排球。”</p>

    迟雾转过头问他:“你也看了?”</p>

    谈屹臣没否认:嗯,打得还成。“</p>

    吃完,各自散场。</p>

    邹风原本是骑车过来的,喝了酒,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公交站台,手里漫无目的地转动打火机,火苗一簇簇映到他的眼底。</p>

    “他怎么了?”李溪藤问。</p>

    “听说是家里安排出国,这阵子心情差着呢。”陈檀摇头:“以前没见他喝大成这样。”</p>

    “出国多好。”李溪藤笑笑,有点自嘲:“我想出,都没机会出。”</p>

    “不一样,夏思树跟他闹着呢。”陈檀给两人解释。</p>

    “夏思树?”</p>

    “嗯,邹风女朋友,喏,手里那打火机就她买的,成天拿手里转悠。”说完,陈檀又否认:“噢,还不是男女朋友,不过大家之前都觉得是早晚的事,但这会要是出国,就不一定了。”</p>

    迟雾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简单在一旁听完大概,便和李溪藤走了。</p>

    第二天迟雾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p>

    手机上有迟晴发来的消息,定位了一家餐厅,时间在五点半。</p>

    迟晴平时忙,印象里,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大概是幼儿园的时候,有小几年这样,迟雾没见过迟晴一面,外婆徐芳华说迟晴去了南方,去挣钱。</p>

    后来再回来的时候,迟晴是开宝马回来的,没多久,又换成卡宴。</p>

    起床简单洗漱后,迟雾给自己温了杯牛奶。</p>

    喝完,她把杯子清洗干净,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出了门,走到小区门口,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餐厅地点。</p>

    迟雾下车的时候,迟晴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见人到了,侧过身隔着落地窗朝迟雾招招手。</p>

    迟晴今年还不到四十,生迟雾生的早,怀她的时候才二十,徐芳华教书育人一辈子,生出个叛逆不着调的闺女,操了不少心。</p>

    “阿雾。”迟晴画着精致妆容,身穿香奈儿套装,干练又举手投足带出点性感,张开双臂给了迟雾一个拥抱:“好久不见了,亲爱的。”</p>

    迟雾抿唇微笑:“嗯,是好久不见。”</p>

    两人坐下,简单聊了下今年高考形势,点完菜,餐厅环境清幽,光洁的餐盘映射出灯光的几个光点,迟晴不厌其烦地细细打量迟雾,抿一口酒,嘴角忍不住上扬:“谈恋爱了吗?”</p>

    “没。”迟雾从菜单上抬起眼:“怎么了?”</p>

    “没什么,就问问,有男朋友了一定要记得带给妈妈见一见。”</p>

    “嗯。”迟雾喝口柠檬水:“等有了再说吧。”</p>

    迟晴早年在外面混,见过的人和事情多了去了,也比其他父母看得更开。几乎是迟雾刚进入青春期,就总爱问迟雾这些感情问题,每次得不到满意答案,还得感叹一句:“那群小子太差劲了,没让我的宝贝女儿看上。”</p>

    徐芳华看不过去迟晴这个当妈的样子,没少唠叨。</p>

    菜品依次上桌,今天出来迟雾穿的简单,一件白色宽松T恤,烟灰色牛仔裤,低帮帆布鞋,很休闲。</p>

    迟晴开口:“今晚有时间可以和你外婆视频电话,徐教授昨晚打电话说想你了,正好高考完,要不要过去玩一段时间?”</p>

    徐芳华住在离南城市区很远的一个县镇,叫源江,迟雾小学前都在那边生活。</p>

    “好。”迟雾点头:“等成绩下来,填完志愿再回去。”</p>

    “嗯。”</p>

    迟晴注意保养,晚上几乎很少吃高热量食物,年龄在这,代谢远不如小姑娘快,只吃了半碗蔬果沙拉,也全靠自律,面上完全看不出要奔四的痕迹,跟迟雾站在一起,更像是她的姐姐。</p>

    迟晴优雅地撂下手中刀叉,放置在餐盘上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看迟雾一块块挖着酸奶蛋糕,掂量着说:“考虑暑假有时间,到妈妈这看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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