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裙垂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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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乔舒问。“姐姐这么瘦、胳膊这么长的人,自己都系不上,可见这衣服就是让别人给系的。”
蒋乔舒一本正经地在思考,古代人家的小姐,都是有仆人伺候的。于是接话,“也是,需要婢女侍奉。”
陈竹刚好为她穿好外面菡萏粉的上襦,忽然觉得画风突变,自己怎么好像个小侍女?她忙纠正,“姐姐理解的不对。”
“嗯?”
这该怎么说呢?陈竹沉吟片刻,说道:“姐姐往这里想想,‘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样的感觉。”
这句出自《长恨歌》,蒋乔舒脑海中,自动带入下一句,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她不禁笑了。两个人竟然通过对诗,明白了这衣服里头古人的“情趣”。她笑着说:“小竹你…”
“色色的?”陈竹接着她的欲言又止。
“不。有才华!”
陈竹心道,有才华有什么用,还不如说她色色的呢。“我是学服装设计的,服装史那门课和历史是一脉相承的,里面有很多知识点,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是引用古诗词,一点就懂。”她拿过肥大的宋裤递给蒋乔舒。宋代人穿在里面的裤子是开叉的,大抵同现在的衬裤打底裤作用差不多,是以这条宋裤设计的时候,只做了丝绸的打底裤,没有沿袭复古的款式。
她才要转身,蒋乔舒已经将收身的驼色缎面裙子褪了,毫不介意地在她面前换上了宋裤。
……姐姐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不是,姐姐把自己当小孩么?陈竹越发燥热了,眼神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觉得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试衣间。
“走吧,我穿好了。”蒋乔舒推了她一下,示意两人走出试衣间。
陈竹这才匆匆看了一眼那双看着很瘦,可又很有线条的腿。只见右腿膝盖侧面的大腿上,有一道很是明显的伤疤,足足有七八厘米,显然年份久远,伤疤颜色是淡的,可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姐姐这的伤疤?”若是旁人,陈竹自会当没看到,不闻不问。可这人是蒋乔舒,陈竹就很想知道。想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过往,想知道她的所有故事,也想走进她的生活里,那样子的程度。
“哦,这个啊,”蒋乔舒摸了摸,“我妈妈……不小心碰的。”
这得如何的不小心,才能在女儿腿上留了这样的疤。陈竹没再问,她忽然很想抱抱她,可那样的动作会显突兀,只好挎着蒋乔舒的胳膊,“刚才服装史的课,还没说完呢,来吧,让小竹子带你看看宋制汉服的魅力!”
陈竹将蒋乔舒身上那套衣衫,余下的四件褙子、百叠裙、广袖大衫、披帛,摆到一个长桌上。那桌子本来是用来专门折叠汉服的,可以刚刚好摆下大幅的汉服。
她拉起那件杏白的长裙,一边帮蒋乔舒穿上,一边说:“这个是百叠裙,也有叫千褶裙的,将罗纱的布料打了很多裥褶。”
那裙腰上是盘金绣的藕粉并蒂莲,天青色的底布上,针脚细密,莲花栩栩如生。
陈竹扶住百叠裙,示意让蒋乔舒把着前幅,她将裙上系带打结,又从后面绕到前面,将飘带绑在她腰间身前,手上一顺那飘带上的珍珠。不禁感慨,这裙子她设计的时候,只想着做一件作品出来,不计较成本、时间,只求看看自己能做出怎样一套汉服来,没想到,原来这衣服竟然不是给自己做的,是给姐姐做的。
她不由地夸赞了一句,“上学的时候,书上写宋代的裙子是‘珠裙熠熠轻垂地’,我总怀疑,坠珍珠的裙子如何垂地。嗯,现在明白了,是穿衣的人,自带一种仙气,让人觉得裙摆摇曳得坠地。”
“嗯,夸你的裙子呢,我听出来了。”蒋乔舒轻轻地摩挲着绣线,问道:“这是你自己绣的么?”
陈竹笑了笑,她自是夸的蒋乔舒。又答道:“这件裙子,下摆绣了100只蝴蝶,没有一只的配色和姿态是一样的。是以单单这裙子,十几个绣工绣了小一个月呢,我绣不来这大活计。”
她走到屏风边上的小桌上,拿起绣绷,递到蒋乔舒面前,一副洋洋得意求表扬的姿态,“这个才是我绣的。姐姐猜猜看,我绣的是什么?”
绣绷上绣了五个近似花瓣的图形,尖尖上是粉色,而后用不同色的绣线,一点一点渐变成白色。这样的变化,全靠细密有序的针脚,手上的功夫一看就不浅。蒋乔舒理所当然地说:“是荷花呀。”
“……”陈竹原本满满的信心忽然就空了,她五官聚集到一起,小脸都要哭了,“啊?这么不像么?”
看着她的表情,蒋乔舒发现自己猜错了,“这一看就是个局部,猜错是我眼拙,不是你绣得不好。不然等你绣好了,再给我看。”
陈竹撅嘴,这是莲花么?这是九尾狐其中的五条尾巴啊,这个答案,她不打算告诉姐姐了,太扎心了。夸奖没讨到就罢了,还把自己扔坑里了。
柳湘湘拉着化妆用的行李箱走过来,“聊什么呢?赶紧过来化妆。化妆做头发,起码两个小时呢,你俩坐过来,边画边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