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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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若水古镇的早上,是个阴天,乌云弥漫在天上许久,半滴雨点都没落下。林傲斯提着两个行李箱出了静慧客栈,往停在不远处的商务车走去,司机打开后备箱,接过林傲斯的行李。林傲斯边帮忙搬,边同司机说:“谢谢师傅!我领导临时改了高铁,提早了两个小时,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那司机笑着摆摆手,这小哥倒是客气,一早六点就把人叫醒,先是道歉改了行程,要提前走,又说给双倍的价钱。于情于理,都做得妥帖,没什么理由拒绝。“客气了,人到齐了咱们就走。”
“我去叫一下我领导。”林傲斯快步跑回静慧客栈,站在院子里冲着蒋乔舒的小院喊了一句:“ada姐,好了么?要出发喽?”
房间里的蒋乔舒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她五点就醒了,将所有行李收拾好,放到了门口。她推说自己还要去个洗手间,让林傲斯先出门。可实际上,之后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那个装满桂花的玻璃瓶。
她的手落在瓶子上,摸了又摸,听见林傲斯说话后,松开了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一瓶干桂花,曾经短暂地属于过蒋乔舒,又被她放下,留在若水古镇,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汽车行驶在若水古镇往高铁站去的路上,刚好经过一片蜜橘林。半开的车窗中,飘来阵阵清香。
林傲斯坐在副驾驶,他本来就是个善于交际的社交大牛,每回都要和司机师父侃天说地聊到海枯石烂。头一遭,他和司机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身后的低气压,谁都没敢大声喘气。
橙黄的橘子挂在枝头,远远瞧着如一个一个的小灯笼,果然应了那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蒋乔舒的视线本来是沿着汽车的方向,汽车驶过橘子林时,她转了头,视线望向了身后。“师傅,掉头。”蒋乔舒忽然说。
“啊?”司机转头看着林傲斯,“啥意思?去哪?”
“掉头。”林傲斯最是理解他的领导蒋乔舒,从来说一不二。她总有她的理由,比如从公司公事角度,每回她的坚持,后来从结果上看,都是事出有因,都是正确的。他转头问:“姐,回客栈么?”
蒋乔舒说:“是,回客栈。”
林傲斯看向窗外时,刚好瞧见陈竹抱着一个竹筐,上了一辆汽车。“诶,这不是陈竹么?”
蒋乔舒没回答他的问题,“改高铁,晚半小时那班。”说完,关上了窗户。
静慧客栈门口,蒋乔舒站在外面,不过三分钟,就看见陈竹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
陈竹仍是从前那模样,一脸天真,看着蒋乔舒笑,她怀里抱着的竹筐中,黄橙橙的一丛佛手柑,连枝带叶,是鲜切的,上头还沾着露水。她看见蒋乔舒穿着高跟鞋,那笑容就落了下来,眼中生了不舍的思绪,问:“姐姐,要走了?”
蒋乔舒冲着她弯了弯唇角,“嗯,忘了和你道别,又回来了。”
所以,她是走了,又回来了。为了……自己?离别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消化,陈竹就迎来了受宠若惊的心情,她将竹筐递给蒋乔舒,“昨天……答应你给你摘佛手柑了。这种鲜切的,我枝丫留得很长,每根下面都插了小试管的营养液,怎么摇晃都不会掉,放一两天没问题的。你回去将营养液拆掉,放到水里,这佛手柑能当鲜花那样放着看,半个月没问题。”她想,这样姐姐每天都可以闻到新鲜佛手柑的香气了,是不是偶尔也会想到自己呢?
蒋乔舒接过那个竹筐,抱在怀里,有黄色的佛手柑,有泛青的佛手柑,想来还未到完全成熟的季节,小竹努力将黄果都剪了来。她低头嗅了嗅,笑着说:“喜欢。谢谢小竹。”
她将竹筐往身边一挪,一脸懵逼的林傲斯忙抬手接了过去,打算放到汽车后备箱里。他不懂,所以ada姐改了两次高铁,兜了个圈子又绕回来,就是为了看陈竹?
“放我的座椅旁边。”蒋乔舒在林傲斯身后说。
“哦,好。”林傲斯那竹筐抱到后车座,坐到了副驾驶,和司机去聊天。
陈竹两手空空,垂在身侧,双眼只看着蒋乔舒,带着笑意。那眼神欲语还休,比说了离别赠言还让人觉得心酸。这个目光,蒋乔舒读懂了,她什么也没说,只笑着看她。过了半晌,“我……走了啊。”
那个“啊”字,是蒋乔舒不常用的语气,陈竹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她展开双臂,只抬起了一点点的角度,她没什么自信,嘴角微动,问道:“姐姐,要……抱一下么?”
蒋乔舒向她迈了一步,低头靠在陈竹肩上,手落在她后脊,拍了两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声“嗯”之后,蒋乔舒要抽身时,后腰被陈竹按住,陈竹实实在在地拥了她一下,侧脸对着蒋乔舒,嘴唇落在她耳畔,低声问:“会再见面的,对么?”
她怕蒋乔舒不回答这个问题,又哀求着唤了句:“姐姐?”
这句话从少女嘴中说出来,如带了蛊,温热的气息好似一下子钻进了蒋乔舒心里,她明显觉得心上一颤,口不对心地说:“对。”
嘴巴竟然骗人了。
她半夜明明改了高铁,想不告而别。还把那罐干桂花落在了客栈里。
少女喜逐颜开,这才松开了怀中人,冲着蒋乔舒摆了摆手,“那你走。”好似这个决定是通过她准许的。
下一秒,她的手掌被蒋乔舒攥住,陈竹心上“咯噔”一下,背脊瞬间都冒了汗,说不好是什么样的期待。就听蒋乔舒说:“你手指流血了。”
陈竹缩了缩,“没事。”
她凌晨五点就起床了,要去林子里挑最好看的佛手柑给姐姐。她攀着梯子,拿着剪刀,满眼只有哪个果子不大不小、形状又好看、颠簸一路不会掉、放在姐姐家里还好看的的想法,一不小心被佛手柑枝上的刺划破了手指。
蒋乔舒没有松开,拉着她朝自己的小院走去,“伤口要清洁一下。”
“不用,不……”陈竹被蒋乔舒牵着手,走在后面,忽然噤声。她看着姐姐的背影,眼中多了一分不太确定的神情。她忽然想得寸进尺一点儿,若是可以,说恃宠而骄也行,她很是故意地“嘶”了一声,“姐姐,好疼啊。”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伤口都结痂了。”蒋乔舒责备着。对于自己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说完她也很诧异。她好像从没有如此关心过谁。
“早的时候,想着给姐姐送佛手柑啊。”陈竹觉得自己像只狗,明目张胆地求主人表扬。
“一会儿清理消完毒就不疼了。”蒋乔舒觉得自己在哄着一只小猫,明知道它是故意黏在自己身上,可又想顺着毛捋两下,宠溺它一下。
房间里,蒋乔舒取出医药包,拿出酒精湿巾和创可贴,“自己擦一下,会很疼。”
“姐姐给我擦,就不疼了。”陈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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