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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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妧抓着萧让衣袖,她躲在萧让身后,萧让望着汪氏,悠悠道:“你儿去了哪里,不需问她,问本侯便知。”

    汪氏一愣:“还望君侯告知。”

    “灵昌城外,梅林之中,你儿的骸骨,便在那里。”

    汪氏呆住,崔家主人也呆住,汪氏反应过来后,嚎啕大哭:“果然是这贱蹄子害了我儿吗?”

    阿妧抬首,对汪氏分辩道:“奴婢没有害少爷,是少爷自己追奴婢来到林中,结果遇到了狼,被狼给吃了……”

    狼?在场崔家下人听到阿妧的话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灵昌郊外一直是有狼出没,遇到狼,那真是活该少爷命不好了,昨日阿妧惹怒主母,被主母鞭笞后关在柴房,少爷想去强辱她,结果被阿妧借机逃了出来,少爷去追,没想到美人没追到,反倒喂了狼。

    汪氏瞪着阿妧:“我儿子被狼吃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了?”

    阿妧瞧了下萧让,犹豫该不该把萧让救她的事说出来,但,萧让也对少爷见死不救,如若说出,也不知主母会不会连带也恨上萧让,给他带来麻烦。

    她犹豫的时候,萧让却已不欲再和汪氏纠缠,他只淡淡道:“是本侯救了她,如今她已不是逃奴九儿,而是本侯的婢女阿妧。”

    他站在那里,一袭黑衣,剑眉凤目,不怒自威,萧让徐徐道:“本侯的人,在这天下,还无人能欺辱。”

    萧让看向始终瑟缩在一旁的崔家老翁:“七十老翁,强娶十三岁女奴做通房,可憎。”

    他一句“可憎”话音刚落,就抽出身旁军士的长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挥出,竟然当场将崔家老翁阉割。

    一时之间,血溅长街,崔家老翁倒在地上,哀嚎声阵阵,所有人都惊呆了,阿妧也惊的双手捂住嘴,谁也没想到,这靖北侯,直接敢将崔王后的族人,灵昌城最尊贵的世家崔家主人在太守府前阉割。

    萧让嫌恶地扔了染血的长剑,又看向惊的目瞪口呆的汪氏,淡淡道:“一家主母,不束夫,不教子,反而虐打无辜奴婢,可恨。”

    他大步上前一步,夺过汪氏手上的皮鞭,劈头盖脸,就向汪氏鞭去。

    萧让久经沙场,臂力可轻松拉开千斤强弓,汪氏滚地哀嚎,但长鞭如疾风骤雨,十数鞭下去,汪氏已经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萧让轻蔑一笑,对地上两人说道:“若不服气,便找崔王后告状去罢,本侯等着你们。”

    说罢,他便淡淡扫了眼在场的崔家人,众人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萧让轻笑一声,便扔了鞭子,转身大步流星走进了太守府。

    -

    萧让走进太守府的时候,呆若木鸡的阿妧终于回过神来,她转身小跑追了上去,追到萧让后,她跪在地上,叩首道:“君侯大恩,奴婢没齿难忘。”

    萧让瞧着她单薄的身躯,神色依旧淡漠:“你不必感恩,本侯刚才那遭,并非为了你。”

    阿妧愣住,萧让道:“只为了杀鸡儆猴罢了。”

    阿妧本就聪慧,萧让一说,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灵昌城承平已久,城防松散,今日之事,想必很快就会传遍,萧让刚进灵昌城,便杀太守,阉崔翁,鞭汪氏,行事如此狠辣,“修罗侯”之名,也必会更加远扬,到时灵昌城不管是功曹还是富户,都会胆战心惊,对萧让军令,也再不敢含糊,这便是萧让所说的杀鸡儆猴。

    所以萧让此番,并非是为她出气,只是利用她的事情,让灵昌城听命于他罢了。

    虽想通这件事,但阿妧仍然真心实意道:“就算是杀鸡儆猴,奴婢仍要谢过君侯,。”

    萧让不由道:“利用你,你还道谢?”

    阿妧坦然道:“君侯是利用奴婢杀鸡儆猴,但君侯先在梅林救下奴婢,是为大恩,又收留奴婢,让奴婢不必再受崔家折磨,更是恩上加恩,如此再造之恩,奴婢不感激君侯,难道还要怨恨君侯吗?”

    她说这话时,目光澄澈,她也并没有因为萧让的利用言论而心生失落,她只知道,没有萧让,她早就死在了梅林,就算萧让阉崔翁,鞭汪氏,不是为了给她出气,而是为了杀鸡儆猴,那又怎么样呢,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至少主人主母得到了报应,无法再祸害其他和她有相同境遇的可怜奴婢了,所以,她又何必纠结萧让到底是出于何目的惩罚主人主母呢?

    她虽只是奴婢,但也知道好歹,主家待她如猪狗,她便不会有愚忠之念,每日只想着逃跑,而萧让屡次救她,她便十分感激萧让,她生性聪慧,心思却坦荡从容,这倒是让萧让愣了一下,眸中露出异样神色,他抿了抿薄唇,然后扭过头,大步流星离去。

    -

    萧让去了书房,他随手拿起一本兵书看了起来,只是看着看着,脑中忽浮现出阿妧的样子,回想初见之时,她虽然竭尽全力想活下去,但碰到狼时,仍是让他先逃,只因他从崔旭的手中救下了她,她这人,倒是有趣,谁对她不好,她也不会对那人好,比如崔旭在被狼噬咬时和她求饶,她也不救,但是谁若对她有恩,她倒是记的清楚,就算知道他是别有目的,也不在意,该计较的时候计较,不该计较的时候不计较,她虽是奴婢,但却比很多贵族活的聪明通透多了。

    他想的太过出神,自己都没发现,一页兵书,看了半个时辰了还没看完,等他发现时自己都悚然一惊,他将目光看向放在一旁的长刀,他摸了摸长刀冰凉的刀鞘,然后又低头看向了兵书,片刻,就翻过一页。

    -

    阿妧自萧让惩罚了主人主母,才是真正放下心来,听说主人回去后就重病不起,主母也被萧让鞭到奄奄一息,他们是没有能力再来招惹她了,这也意味着她的性命终于保住了,阿妧于是便十分感谢萧让,她也没什么能报答萧让的,只能尽一个侍婢的本分,将他日常生活料理的井井有条,她人又细心勤快,照顾萧让起居,倒是比那些大老爷们出色万分。

    这日阿妧在帮萧让刷马,马厩里都是马粪的脏臭味,阿妧也不在意,只是拿着马刷,十分认真地给萧让刷马。

    落日余晖,她穿着并不合身的士卒衣服,挽着袖子,拿着刷子,仔仔细细地在刷马毛,直到马毛干净发亮,光芒打在她的侧脸上,静谧美好。

    太守府刷马的小厮四儿都和她混熟了,四儿笑嘻嘻道:“阿妧姐姐,大家都说,你怎么天天亲自来马厩刷马呀?”

    阿妧笑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奴婢,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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