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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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可不是普通的奴婢。”四儿羡慕道:“你可是萧君侯的贴身侍婢,君侯还为了你,罚了你以前的主人主母呢。”

    “崔家祸害了灵昌城多少年,君侯不是为了我罚他们,是为了整个灵昌城罚了他们。”

    四儿道:“那你也是最大功臣。”他一边刷马,一边道:“阿妧姐姐,我听那些士卒说,君侯至今未纳妻妾,而且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服侍他起居的都是男人,他还从没让女子侍奉他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阿妧听到“第一个”和“唯一一个”的时候,刷马的动作不由停滞了下,但马上她又重新开始刷马:“别瞎说。”

    “阿妧姐姐,你别害羞啊,能侍奉君侯这种大人物,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妧道:“君侯一心都扑在怎么击退邺军上,根本没精力顾及其他,你也和其他人说说,有空去帮鹰鸢军守城,不要乱嚼舌根了。”

    四儿吐吐舌头,他忽想起什么,不由对阿妧道:“阿妧姐姐,你该不会还没服侍上君侯吧?”

    他这话说的露骨,阿妧不由脸红了起来,四儿惊呼起来:“我的好姐姐,这可是你脱离奴籍的唯一机会,你再不把握,就没有了。”

    阿妧听后,却微微皱眉:“四儿,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种身份低贱的女奴,只有爬上主人的床,才能脱离奴籍?”

    四儿愣了下,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妧摸了下四儿的头,四儿才十二岁,聪明伶俐,如果不是奴籍,或许还能有其他的成就,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我也不知道。”阿妧终于将马匹刷好了,她掸去身上的脏污:“但是这世上,难道天子就应该永远是天子,奴婢就应该永远是奴婢吗?如果是这样,那胤天子就不会势弱,雍离邺三国也就不会争夺天下了。”

    阿妧没发现,她和四儿刷马闲聊的时候,萧让和吴钩就在不远处,吴钩听着阿妧说的话,大气都不敢出,他小心翼翼瞧着萧让,说道:“阿妧姑娘大概是年纪尚小,不懂祸从口出,属下会提醒她的。”

    萧让摆手,他道:“不必。”

    他又说道:“她的话,本就有几分道理。”

    吴钩回了声“是”,萧让瞧着在掸去身上脏污的阿妧,她这些天,穿的都是士卒衣服,梳的也是男子发髻,衣服明显不合身,大了很多,萧让忽道:“阿妧到底是个女子,还是给她换身女子衣服吧。”

    吴钩愣了愣,忙道:“是。”

    -

    阿妧将马匹刷好后,便将马送去给吴钩,吴钩摸了摸油光发亮的马毛,说道:“自从君侯的马让你刷之后,我瞧着都神气了不少。”

    阿妧笑笑:“是这千里马本就神气。”

    吴钩看了看她不合身段的士卒衣服,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吴钩带阿妧去的,是市集,他让阿妧随意挑几件女子的衣服,阿妧连忙推脱:“我穿士卒的衣服也挺好的。”

    吴钩道:“你到底是个女子,男人的衣服你穿了显大,还是买几套合身的衣服吧,君侯也不差这个钱。”

    阿妧还是推脱,吴钩又道:“这是君侯的意思。”

    一听到是萧让的意思,阿妧愣了下:“君侯的意思?”

    吴钩点头:“君侯好歹是靖北侯,他的侍婢,总不能穿的太差。”

    阿妧想想也是,她以前在崔家为了藏拙,从来不打扮,但是现在做了萧让的奴婢,也不能总穿个男装,头发随便挽挽,仪容不修,那不是丢了萧让的脸么,于是她也不再反对,而是随着自己的喜好,挑了几身素雅的衣服。

    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已是天黑了,阿妧换了一身淡绿女装,梳了一个双环发髻,才赶忙去给萧让书房点烛燃香,这个时候,萧让应该还在和部下议事,她赶忙来到书房,刚推开门,却发现萧让已经坐在书桌前写奏章了。

    萧让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眼前少女穿着碧色衣服,梳着双环发髻,双眸璀璨如星辰,嘴角还有两个浅浅梨涡,肤色雪白,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美如神女下凡,他自见到阿妧以来,要么她是衣衫褴褛,要么她就穿着不合身的男装,从来没见到她穿着少女衣服,挽着少女发髻,萧让一时间,都有些失神了。

    倒是阿妧见到房中烛已点,香已添,慌忙道歉:“君侯,奴婢不知君侯提早来了书房,是奴婢来迟了。”

    萧让回过神:“无妨。”

    萧让在书房时,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旁伺候,阿妧小心翼翼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萧让嗯了声,阿妧行了一礼,转身欲走时,忽听萧让道:“你穿这碧色,很是合适。”

    阿妧一怔,回过头时,却见萧让低头写着奏章,仿佛那话他从未说过一样,阿妧转过头,掩上门,轻声离去。

    -

    月明如水,阿妧走在院落中,不知为何,她因为那一句“你穿这碧色,很是合适”,竟然有些心乱,她绞着双手,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萧让为何要和自己说这句话。

    她越想越觉得心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太守府的围墙旁边。

    君侯为什么要和自己说那句话呢?他当然不会是看上她了,毕竟他是君侯,她只是一个女奴,如若看上,夺了便是,何必大费周章,留她在身边,而且她这几日伺候他下来,发现萧让是一个情欲极淡的人,对美貌女子,都是目不斜视,对寻欢作乐,也毫无兴趣,他生活规律到刻板,每日五更起练剑,然后便是看兵书,和将领议事,推演战局,他似乎全部身心都放在行军打仗上,压根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

    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和她说那句话呢?

    阿妧想的心慌,这时她忽看到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翻过围墙,闯了进来。

    这么晚,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莫非是细作?

    阿妧下意识就喊叫起来:“有细作!”

    那细作被她喊声惊动,双眸杀机毕露,长剑也已出鞘,但剑尖在堪堪刺到阿妧咽喉时,他看清了月色之下的阿妧脸庞,他瞬间愣住:“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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