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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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找她家麻烦,所以想回家看看情况。宁大夫也算是对范家有些了解,加之寻药一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于是交代了几句便答应先让她回去。
“你就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这样吧,等明日一早我替你雇一辆马车,如此一来,时间也能宽裕些。”
姜拂点点头,她若是就这样突然回去,只怕也会让沈燚误会,还是说一声再离开,起码面上不必那么尴尬。
姜拂回到卧房,原以为沈燚还在,却不想屋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便是方才还摆满一碟碟菜的桌子此刻也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没能见着人,她却也没有太过着急,越是拖得久,等到明日一早她不得不离开,那么不管到时是什么说辞,沈燚也只能接受。
这么想着,姜拂反倒轻松起来,说白了,她本就不适合做那个同沈燚一起回去的人,不能帮他也便罢了,只怕有她在还会拖他后腿。
于是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姜拂都没有再出门,她仔细地把宁大夫给的古医书读了一遍,中途天色渐黑,她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烛灯,没有停下。等到最后一页纸读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时间竟过得这般快。
她懒懒地伸了个腰,忽觉得腹中有些空荡,犹豫再三还是起身准备去厨房觅食。
此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她从客房一侧的长廊走出,刚要拐个弯去厨房,余光里却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往墙边靠去,便见着那道黑影竟直接奔着客房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如今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沈燚与亓风住着,难道……
姜拂第一时间想到了沈燚口中的继母,莫不是她又派人来杀害沈燚?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忙小心翼翼地往长廊挪去,然而就当她拐回到廊下时,却发现那道黑影正在同亓风说着什么,没等他们说了多久,紧接着那黑影又转身进了沈燚的卧房。
而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那道黑影清晰的模样在姜拂眼前一闪而过。
“怎么会是……”
她喃喃自语,方才那人一身玄色劲装,不正是与那日在积秀山中撞见的那人一模一样吗?
当初她曾与沈燚提过那个人,甚至她也说起过那人的外貌特征,她猜测这个人是在追查他的踪迹,当时他并没有反驳,可眼下……
姜拂有些看不明白什么情况,若玄衣青年是沈燚的人,那为何当时他不告诉她,不然他也好早日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山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拂没了心思再去厨房,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中,满脑子都是沈燚和那玄衣青年,连自己何时睡过去的都记不清楚,总之等她再次醒来,屋外漆黑的夜色已完全退去,雾蒙蒙的日光穿过稀薄的云层落在窗纸上。
院子里隐约有人走过,说话声断断续续,姜拂闭了闭眼,将脑子里残留着的一些模糊身影抛开。
“阿拂姑娘,你起了吗?”
是阿丁的声音。
姜拂想到昨日宁大夫说的话,估摸着是雇的马车快到了。
她匆忙起身洗漱,一推开门却发现院子里站了好些个人,而其中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姿也在其中。
“阿丁……”她一一打了招呼,最后目光落在沈燚身上,“沈公子。”
沈燚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半晌嘴角忽地勾起:“怎么突然要走,也没有提前与我说呢?”
“……”姜拂莫名咽了咽口水,回道:“昨天原本是要说的,但看书看得入迷,一时忘了。”
沈燚默默看着她,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实性,好一会儿才继续问:“是因为我提的那件事你才想要回家?”
姜拂一顿,摇摇头:“不,我留下本就是为了帮医馆的忙,如今医馆已经恢复到原先的平静,那我也不必多加叨扰。”
“只是如此?”他又问。
姜拂手心一紧,点点头:“嗯,就是如此。”
沈燚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后才颔首道:“既是这样,那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回去一路要照顾好自己。”
“宁大夫雇了马车,很快就能到的。”
“是吗。”沈燚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姜拂被他这幅神情弄得心里有些慌,可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旁阿丁突然上前说道:“阿拂姑娘,时辰差不多了,马车应该到了。”
“好,那我去和宁大夫道个别就走。”
姜拂转身就要离开,可忽然她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沈燚,问道:“公子还记不记得我曾与你说起过的玄衣男人?”
沈燚神色平静,薄唇轻动两下:“记得,怎么了?”
“……没什么。”
一时之间,姜拂竟不知到底是他内心太过强大,以至于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还是他当真问心无愧,没有半点隐瞒,所以才能从容回答。
“我就是忽然想起这个人,又想到你昨日与我说的那些,便觉得你要提防的还有许多。”她也扯出一个笑。
沈燚扬了扬唇:“我会注意的。”
几个字,仍是神色未变。
姜拂没有时间再多说,笑了笑,转身走远。
同宁大夫告辞之后,姜拂便坐上了回秀水村的马车,没再看见沈燚一眼。
她心里虽还有些不放心,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这种毫无根由的不安也渐渐消失。
姜拂突然回家,姜父与林氏既是意外,更是高兴,自然几日未见姐姐的姜宇也是哭闹着不肯再松开她的手。
有了家人陪在身旁,姜拂很快将沈燚的事抛诸脑后,且随着年关临近,她也渐渐没有时间去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腊月廿九,姜拂随姜父上山拜祭祖父祖母。
原本祭祖并不是在这天,但若是随大流在正月初一上山,那必定又要与村中其他人碰撞生出矛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祭祖最重要是心意,因此在姜拂小的时候开始,他们一家便是在腊月廿九这天上山祭祖。原本林氏与姜宇也是要一同上山的,但无奈前一天夜里姜宇吃坏了肚子,今日虽说停了腹泻,但终究是没那么多气力走路,于是林氏只能留在家中照顾孩子,而上山的也就只有姜拂与姜父了。
两个人沿着山道往上走去,突然走到半路,姜父停下了脚步,道:“哎哟,我好像落了一根香烛。”
姜拂闻言,也上前去检查,半晌后有些无奈道:“好像是落下了。”
“我得回去取,不然你祖父祖母要不高兴了。”姜父拍了拍脑袋,有些郁闷道:“以前他们就老是说你爹丢三落四,这要是真缺了什么,怕是托梦都要来念叨。”
姜拂是没见过祖父祖母的,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阿爹就这么怕祖父祖母吗?”
“哎哟,你是没听过他们唠叨。”姜父摆摆手,又将已经带来的香烛纸钱交给她,说:“你先到前面那棵树下等着,爹爹我速去速回。”
姜拂顺着他所指的那棵树看去,点点头道:“您别急,慢慢来。”
“行,行……”姜父有些敷衍地应着,转身便跑着往山下而去。
姜拂无奈,只得先带着香烛纸钱往前走,等来到姜父所说那棵树下,她慢慢蹲下身子,准备坐下歇一歇。
眼下时辰尚早,山上的雾气还有些重,幸而这两日都是大晴天,坐在干草堆上也不显得多么冰凉。只是,偌大的山中,一眼见不到半个人影,姜拂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太安静了,连山中本该有的风声此刻都听不到半点。
姜拂一面暗自祈祷爹爹能够早些回来,一面抱着腿搓着手,想让身子再暖和一些,然而就在她冲着掌心哈气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姜拂第一时间以为是村里的人,还下意识拢了拢帷帽上的薄纱,谁知紧接着,身后那人便朝她唤了一声:“姑娘?”
姜拂心里莫名一紧,并没有去理睬。
“请问姑娘可是姓姜?”那人继续朝前走近。
姜拂手心里渗出了汗,她听着那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姑娘可是叫姜拂?”那人第三次开口,从声音上听,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姜拂已经无法再无视,她缓缓转过头,透过薄纱看向树后站着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极为眼熟的玄色衣袍,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
“你,你是谁?”姜拂开口询问,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姜拂。
但对方却似乎已经肯定她的身份,拱手同她施了个礼,道:“姜姑娘不必知道我是谁,只是我家公子想见一见姑娘,还望姑娘配合与在下走一趟。”
“公子”二字就像一块巨石,咚一下砸在了姜拂头顶,砸的她脑袋发懵。
“你家公子……是谁?”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她却还是抱有一点点的侥幸,因为一旦确认了答案,那么之前很多事似乎都变得不那么纯粹。
玄衣青年没能看出她的纠结,很是干脆道:“姑娘自然是认识我家公子的,等姑娘同在下走这一趟,便什么都能明白。”
姜拂心里一沉,知道这话算是做出了回答,她紧紧抱着香烛与纸钱,想到一个拖延的办法。
“我,我今日还要上山祭祖,不管有什么事,总不能让我祖父祖母等我吧。”
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信鬼神一说的,她也期待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能够有所忌惮。
玄衣男子也确实沉默了半晌,但他却并没有中她的缓兵之计,而是说:“姑娘可以祭祖,在下在一旁等着便是。”
这话一出,姜拂怎么还能冷静,这个人明显是被授了意的,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威胁。
她怎么可能允许他在一旁等,她更不可能待到祭祖结束当着她爹的面同他离开。
“……我跟你走,但我要留个字条。”
姜拂退了一步。
玄衣青年似乎也在考虑,片刻后点了点头:“姑娘可以留字条,但在下没有纸笔。”
姜拂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纸钱,说:“我有办法。”
“阿爹,我遇上一位故友,入夜之前回。”
她拿着树枝草草在纸钱上写下这几个字。
玄衣青年并没有同她承诺入夜之前放她回来,这个时间是她自己心里的一个底线,若是到了这个时辰,那人还不放她离开,那爹娘也会意识到不对,去官府报案。
将字条留下,姜拂才起身看向青年:“写好了,怎么走,去哪里?”
青年看着她,手一抬,快速说道:“得罪了。”
话音落下,她便忽觉得脖颈一疼,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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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姜拂先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木兰香。
她睁开眼,也来不及去看自己身在何处,所有知觉便先一步回到了身上,她艰难地抬手揉了揉颈侧,不自觉地吸了口气:“好疼。”
“醒了。”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姜拂心里一惊,这才发觉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即便相识不久,可因为与之相关的每一段经历都太过惊奇,她如今已能迅速辨出这道声音的主人。
“你让人将我带过来,到底想做什么?”她转过头,透过半透明的帷帐,隐约能瞧见不远处桌子旁坐着的男人。
“看来你能听出我是谁。”话虽这么说,可男人的声音也没有半点意外。
姜拂咬了咬牙:“沈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想让我同你一起回去你口中那个家,我想我已经给过你答案,我不愿意。”
男人轻笑一声,不知为何,明明是同一个声线,明明是同一种笑,可这次的笑却隐隐带着危险的气息。
“不着急,我会让你改变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