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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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玉霜幼年丧母,皇后娘娘与戚夫人在闺中时是金兰之交,听闻消息悲痛不已,将戚玉霜接进宫中,带在膝下亲自抚养。戚玉霜其人,生下来就会笑,刚会走就想跑,天生的胆大包天。从前有戚老将军严厉管教还好,自从进宫失了约束,皇后娘娘怜她年幼丧母,格外地溺爱,更是上房揭瓦,无恶不作了。
小太子周显出生后,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混世魔王的气息,一见到她就哇哇大哭。说也奇怪,戚玉霜对比自己强的大人满怀着跃跃欲试的挑战精神,但对比自己弱小的,比如她的幼妹、她饲养的小马,却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怜爱心态——襁褓中柔弱的太子殿下不幸也属于此列。
戚玉霜觉得这孩子打出生起,就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小小年纪长成了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着实无趣得很。太子刚学会上马,戚玉霜就抱着他骑马兜风去了。
那时候的周显还是个骨骼绵软的孩子,缩在她的怀里,雪白的脸颊上泛起激动的红晕,一边维持着太子殿下的架子,一边又忍不住探头向外看两侧呼啸而过的风景。
如今他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周显的眉眼酷似皇后,极为秀丽,但他气质沉静,常常故作老成,这副样子戚玉霜从小看到大,断然不会认错。
她看着周显的眼睛,心里没来由地紧绷了起来。
周显的瞳仁很黑,水亮清澈,倒映着她的面孔。
戚玉霜思绪有些飘忽:这孩子,他会认出我吗?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丝细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像是近乡情怯——这七年来,她是第一次再见到旧日的故人。
周显终于打破了尴尬的寂静,他仪态严谨地起身下马,端端正正向戚玉霜行了一个礼:“这位姑娘,多谢救命之恩。”
戚玉霜心里高高悬起的石头,缓缓跌落下来,但依然不肯罢休,在心底砸起了一圈圈涟漪,不断在心中荡漾,怎么品味,都有那么一点点不甘与失望。
这孩子没有认出我来。
戚玉霜嘴里好像也泛起一点苦味。
她摇了摇头:“路见不平,不必言谢。”
“敢问姑娘芳名?这样好的身手,着实令人佩服。”周显的声音起伏不大,听在戚玉霜耳朵里乏味极了。
她心里正烦躁,随口扯了个谎:“我乃猎户之女,姓余名双,天生力气大,会点粗浅箭法。公子谬赞了。”
“多谢余双姑娘。”周显一板一眼地说道。
名字被周显这么正经地一念,戚玉霜顿时感觉有点微妙,虽然只是谐音,但好像连自己的大名也被这孩子念了一遍似的。
戚玉霜在心里啧了一声:“那公子呢?您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犬戎骑兵追杀?”
周显愣了一下,明显是于撒谎一道不太熟练:“我……我是镇北关的布商之子,名唤周二,出城经商之时,不想遭遇敌军。劳烦姑娘为我指引道路,等我回到家中,家父一定重金酬谢。”
戚玉霜把周显错漏百出的谎话在脑中自动过滤了一下,顿时得出结论:原来他是在镇北关城外遭到了犬戎的袭击。犬戎暗中越过骁山,是为了劫走太子?
他们是从哪里越过骁山防线的?
戚玉霜没有反驳,确实,太子出城失踪,城里现在肯定是乱成一团,不知道皇帝正如何发怒呢,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周显送回镇北关,交到皇帝手里。
她拍拍马背,道:“行,如今这北疆地界不太平,我送你一程吧。今天天色太晚,不知道还有多少犬戎人在外面,我们先去最近的临阳县城投宿,明天天亮后再赶往镇北关。”
周显没有说话,默认了她的安排。
戚玉霜又拍了拍马背,道:“小公子,怎么还不上马?”
周显这才注意到她的动作,秀美的桃花眼微微一凝:“我岂能自己上马,让余姑娘步行?还是余姑娘上马,我来牵马吧。”
戚玉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公子说笑了,这么远的距离,当然是一起骑马了。靠双腿走到临阳县城,是要走到天亮吗?”
周显一怔:“这……男女同乘一骑,恐怕于礼不合。”
戚玉霜心里好笑,嘴上调侃:“刚才乘都乘了,抱都抱了,小公子现在才知道于礼不合?太晚了吧。”
周显雪白的面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
他刚才确实被戚玉霜抱在怀里躲避箭雨,她柔软却有力的手贴在他后颈上,他甚至都能闻到戚玉霜脖颈间淡淡的皂角香气……
戚玉霜的话很快打断了他的迟疑:“命重要还是礼法重要?快上来吧。”
周显别无办法,只能先坐上了马。戚玉霜随后一踩马镫,跳到踏雪背上。
相比于周显仪态端方的上马方式,戚玉霜上马的姿势可谓毫不讲究,随心所欲。周显忍不住想皱眉,又想到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能暂时按捺下去。
踏雪感觉到了两人的重量,“咴溜溜”打了声响鼻,前蹄猛地刨了刨土,却没有往前走。
周显回头用眼神询问戚玉霜,戚玉霜严肃道:“估计是你太沉了。”
我当年抱你骑马的时候,你可比现在轻多了。
周显:“……”
看周显吃瘪,戚玉霜心情大好,拍了拍踏雪的脖子,笑道:“行了,撒娇也要适合而止,我们走!”
踏雪颇为不满地抖了抖马身,扬起前蹄,向山下飞驰而去。
马背颠簸,周显心中忽然有些触动,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余姑娘,我总觉得……你似乎有些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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