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大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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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萧瑢懒得理他,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今儿被狸奴迷了眼,误了午憩,眼下便觉有些困乏。

    琅三久不见马车里有动静,侧耳一听,嚯,好家伙!

    这么人来瞧他,他竟睡着了!

    萧瑢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他梦到了八年前,他正从鹤山求完药,归京心切,策马疾行,彼时迎面而来一辆马车,山中风大,擦肩而过时马车的车帘被风掀开,他无意一瞥看见了一张纯净的小脸。

    匆匆一眼,叫他记忆犹深。

    许是她的脸色太过苍白,许是她弱不经风,眼底却布满恨意。

    浓烈的叫人背脊一凉。

    那时他就想,瞧她不到七八岁,竟也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么。

    后来也会偶尔想起时都觉唏嘘,小小年纪便被仇恨笼罩,这一生又该有多苦。

    “吁!”

    车夫急声喝停马的声音将萧瑢惊醒。

    他半睁开的眸子中,带着些初醒时的朦胧。

    他怎做这个梦了。

    那是八年前,他为母亲求药从鹤山归来时遇见了一个小姑娘,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她的容颜就不大清晰了。

    时至今日他早将这事忘却,怎会突然梦到。

    “主子,有位姑娘拦马车!”

    琅一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萧瑢闻言摁了摁眉心,梦被打断,他心头隐隐生出几丝烦躁。

    这种事怎还闹到他的跟前来!

    以往在京城明郡王出行都有小太监和贴身侍卫跟着,小太监惯会处理往明郡王跟前扑的桃花,侍卫下手也半点不留情面。

    可现在贴身侍卫留在宸王府看家守院,小太监昨夜在湖心阁吹了冷风病了,身边只有以往生活在暗处的暗卫。

    暗卫杀人在行,处理桃花是半点不行。

    琅一在发现有人闯过来拦马车时就已经翻身下马,拔刀砍了过来。

    作为暗卫,他第一反应是将擅闯者当成了刺客,等看清是一位柔柔弱弱的姑娘时他猛地收手,板着脸与姜滢干瞪眼。

    彼时,他的刀与姜滢的脖子只一拳的距离。

    姜滢仰头看着他,满眼惊惧,似是吓得眼泪哗哗直往下落。

    然她心中只觉劫后余生,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侧首避开了,好在他先收了手,否则她今儿别说求情,非得被当成刺客抓了不可!

    琅一:“”

    只会打打杀杀的暗卫没见过这阵仗,无法,只得回头朝萧瑢禀报。

    倒是一旁的琅三猛地回了神,拉了拉旁边的车帘:“我的天爷欸,这姑娘美的不像人。”

    琅一:“……”

    萧瑢:“……”

    耳力不错的姜滢低头的瞬间,唇角微微一抽。

    “哎呀我说真的,你快瞧瞧,瞧瞧!”

    琅三丝毫不知自己的话哪儿不对,一个劲儿的催促着:“看一眼又不亏!”

    萧瑢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就该听琅一的劝,不带这丢人玩意儿来苏州!

    就在一片寂静下,姑娘家温温软软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绵言细语,娓娓动听:

    “民女拜见郡王。”

    “民女家中一朝蒙冤落难,民女无意得知郡王在此,便斗胆拦驾求情,只要郡王愿出手相助,民女任凭郡王处置。”

    微风轻轻拂过,娇滴滴的声音似能随风钻进心间。

    萧瑢被惊醒的那点子郁气在不知不觉中消散。

    周遭在变故起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这一幕,其中不乏有识得姜滢的,但郡王车架在前,无人敢议论半句。

    不过眼下他们也没心思议论,只恨不能将目光死死黏在姜滢身上。

    鹅黄色的裙摆在她身旁绽开,宛若盛开的娇花,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挂着几滴泪,樱唇几近抿成一条线,羽睫微颤,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但即便如此她也保留着一分傲骨,哪怕捏着绣帕的手肉眼可见的在颤抖,却努力挺直腰板,不让自己太过失态。

    柔弱中带着几分坚韧。

    楚楚可怜,撩人心弦。

    不认得姜滢的忍不住惊赞,素闻姜六姑娘姿容甚佳,乃苏州城第一美人,可他们觉得眼前这姑娘才担得起这名号!

    而有幸见过姜滢面的亦在心中赞叹,不愧是苏州第一美人啊,这等风姿谁人能及!

    四下一片安静,就连聒噪的琅三都没再出声。

    萧瑢几经犹豫后掀开了车帘一角。

    倒不是真如琅三所说看一眼也不亏,而是那道声音很得他心,郁气一散,明郡王又如平常般温和儒雅。

    他顺着缝隙望去,恰好对上一双泪光盈盈,却清亮透彻的眸子。

    萧瑢微微一怔,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琅三所言不虚。

    她的确生的极其惹眼。

    姜滢在车帘微动时,下意识绷直了身子。

    她眼神在那几根修长无暇的手指上微微顿了顿。

    她突然想起了那滴墨,在他的名字上缓缓绽开。

    好似是命中注定般,名单之上数十个名字,墨偏偏落在了他的名字上,而她如今能依仗的也就只剩这一人。

    水汀说,他爱美人。

    也幸亏他爱美人,否则,她也不敢冒然来拦驾。

    非她自负,只她自来就知道,她这副容貌有多惹眼。

    她本没指望只凭着容貌就能成事,但不管她有多少的谋划,有多少的手段,在这之前,她必须得先入他的眼。

    车帘久久没有放下。

    姜滢的心也愈发忐忑。

    事发突然,她没有时间筹谋,只能硬生生闯到他的马车前。

    于是,她的容貌成了她现在唯一的凭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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