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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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p>他专注地投入绘画的世界中，就在最后一笔即将落下时，屋外突然被人砸得哐哐作响，落下的笔锋偏离方向，在纸上划下长长地一道线，成为画中的败笔。</p>
那些灵感忽然间又消失不见，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幅画，即使很努力地往上绘制美好的东西，依旧会糟糕得一塌糊涂，做不到完美，也没有人喜欢。</p>
“林羽白！开门！我知道你在家！”</p>
贺志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林羽白刚才微微翘起的嘴角又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他知道他现在要去给人开门，以免让他打扰到邻居，但他坐在桌前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幅画。</p>
窗外的风吹进屋内，把被镇纸压住的草稿吹得哗哗作响，似乎再不收起来就要被吹坏了。</p>
林羽白把镇纸挪开，还没来得及拿起画稿，那幅画便飞了出去，恰好落到桌下的废纸篓里。</p>
画有帽子的那部分被压在地上，卷曲的一角露在外面，长长的线像开了嘲讽，说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p>
敲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贺志帆的嗓门也充满的怒气，只是这一次，还多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p>
“你是谁？找林羽白做什么？要是答不出我就要报警了！”</p>
“我是他朋……”后面的字像是含在嘴里，模模糊糊地让人听不清。</p>
林羽白觉得有些好笑，不是觉得贺志帆好笑，而是觉得自己好笑。</p>
以前他在私立学校上学，周围都是叫得出名号的二代子弟，贺志帆说他要打入那些人的团体里，防止那些人想出损招对付他，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俩是朋友。</p>
他知道这是个谎言，还是逼自己信了。</p>
但是现在，即使是面对陌生人，贺志帆也不愿意承认他们是朋友。</p>
他觉得自己的过去，就是一个笑话。</p>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当笑话了。</p>
他打开门，便听到廖佳夕隔着一道栅栏门冲他喊：“别开门，这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p>
贺志帆气得眼睛都瞪起来，他用力推开面前的门，伸手要把林羽白拉出来，结果人家后退一步，他什么也没抓到。</p>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如果林羽白不愿意，他根本碰不到这人的衣角，这是他最不想承认的事。</p>
他强装镇定，转身下楼，说：“走，我有话要问你。”</p>
“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廖佳夕在对面气得咬牙，虽然她知道林羽白不会受伤，但那人的语气实在是让人不爽。</p>
林羽白摇头，跟了上去，“他是我以前的朋友。”</p>
这是他给这段关系最后的体面。</p>
被他当作十几年的朋友不敢承认他俩的关系，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同学在担心他的安危，这个世界有些荒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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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什么意思？”贺志帆虚张声势地提高声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慌乱。</p>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羽白神情淡淡，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p>
他对任何人都这样，只是曾经的贺志帆不在那个“任何人”里。</p>
属于自己的特权被收回，贺志帆像是被踩了脚的狗，不顾形象地大声嚷嚷：“我不就是嘴欠了一句吗，真要比的话，我是贺家受宠的三少爷，人脉广资源广，只要我一句话想认识我的人能排到隔壁市，你是被林家放弃的私生子，长得娘又自闭，社交界上没有名字，你要是死在出租屋里都没有人发现，除了我！”</p>
“滚。”林羽白左手指着远方的荒田，眼眶发红，声音也出奇地低沉。</p>
看在这十几年的“友谊”上，他已经给出了时间，要是这人再不滚，他也不用再客气。</p>
贺志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伸手想要拉住林羽白的衣袖，“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林羽白，你自己说说，除了我还有谁会对你好！”</p>
“林羽白？”一个高大的帅气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p>
贺志帆下意识地撒手，假装他们不熟，但那个人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林羽白的面前。</p>
厉寒成蹲在地上，用手指帮林羽白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里带着心疼：“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哭了？”</p>
林羽白的眼睛眨了眨，他长那么大还没被谁叫过宝贝。</p>
他摇摇头，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因为两句话就要掉眼泪，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p>
“那待会儿陪我四处走走好吗？你昨晚说会和我保持联系的，结果我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你的信息，连工作都没心思了。”</p>
林羽白愣愣地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好几条来自厉寒成的未读消息。</p>
他小声解释：“我以为你晚上才有空，所以白天一直没看手机……”</p>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你了。”</p>
林羽白感觉自己的耳朵突然有点烫，想着要怎么回复这句话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贺志帆忽然就消失不见了。</p>
厉寒成无声地笑了笑，缓声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个垃圾就来。”</p>
虽然没有明说，但林羽白还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摇摇头，“我可以自己解决。”</p>
他不想把厉寒成卷进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傻子一样卑微的过去。</p>
厉寒成点头，没有完全同意。</p>
“现在垃圾都分类处理了，咱俩可以一人处理一部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