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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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打破了二人真空般缺氧的氛围。
纪云舒抖了抖肩膀，看见申南卿一头栽到了饭桌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明显是醉得不轻。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觉得她和桑原应该都醉了。
不然她为什么克制不住胸口的满腔冲动，像是较劲般，一股脑告诉他藏在心底的秘密。
“就像是，我喜欢过的人也只有你。”
桑原的表情有片刻的愣怔，接着是不可置信。
纪云舒低头笑了。
她想“喜欢”这件事，果然是小时候难以启齿。长大了脸皮就厚了，也能当作一场岁月插曲，云淡风轻地讲给当事人听。
“但现在不了。”她低头喃喃自语，“我们也不适合的。”
桑原紧紧攥着酒杯。他想问她很多问题，又怕一出声就暴露了喉头的颤抖。
一旁的申南卿已经鼾声如雷。
他机械般将申南卿面前的狼藉腾干净，一边垂着眼睛笑笑：“不合适吗？那当朋友就合适了？”
纪云舒想起了这些天的相处，晕晕乎乎地点头：“朋友行。”
另一边，桑原淡淡“嗯”了声，拿出手机打电话。
他看起来到没什么异样，还能脚步稳健地去前台结账。
她不知道，刚毕业时桑原参加过多少场应酬，喝了多少酒，才达到现在的从容。
今天这几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让他难以继续呆下去的原因，是纪云舒的心里话。
被她承认喜欢的悸动，和仍被她拒绝的钝痛。
没想到过了六年，他依然能轻而易举被她伤害。
过了一会儿，李安然，也就是桑原的助理，开车过来接他们。
他们先将申南卿送回了家，安顿好后，李安然又驱车送他俩回恋综别墅。
市区到郊区路程遥远，纪云舒早就如同小鸡啄米。最后终于没撑住，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桑原看了眼她红彤彤的脸颊，面无表情脱掉西装，轻轻给她盖上。
“桑总。”前排，李安然小声叫他。
“怎么了？”
“郑小姐今天又打来电话了，说找你有事。”
桑原疲惫地靠上座椅，说：“我最近没空接她电话。有能帮忙的你尽量安排一下，不能的也不用勉强。”
“好的。”李安然答应完便不再多话。
她谨慎地从后视镜瞟了一眼，看到自家老板和纪小姐中间至少半臂宽的“楚河汉界”，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
纪小姐眼看头都要贴在车门上了，老板都不懂得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唉，不会谈恋爱的老板真让人操心啊。
安静地行驶了一会儿，贴着车玻璃昏昏欲睡的纪云舒忽然伸手，弱弱地喊了声：“快停车！”
李安然忙减速靠边，桑原也瞬间转向她。
“你怎么了？”
纪云舒摇摇头，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桑原从另一侧走下来，跟上去。
只见她步履不稳，在找到一片树丛后蹲了下来，开始呕吐。
桑原叹了口气，单膝蹲在她旁边，轻轻拍她的后背。
李安然赶忙从车里拿来了纸巾和矿泉水。
纪云舒漱完口，抚着胸口站起来。
桑原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直，拨开她凌乱的长发，皱着眉敛容道：“别动，我看看。”
然后他展开纸巾，帮她轻轻擦拭嘴角和衣服上的水渍。
李安然愣愣站在一旁，一点都插不进去手。
擦着擦着，纪云舒的头就径直顶进了桑原的胸膛。
画面像是静止了一般，李安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自家老板转过头，幽幽地问她：“你觉得，我和她合适吗？”
李安然回过神来，义正言辞道：“特别合适。”
“嗯。”桑原弯腰将纪云舒公主抱了起来，一直紧绷的唇角上扬几分。
“那就是……她脑子有问题。”
话音刚落，他的怀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然后是纪云舒依然弱弱的声音。
“那个，我能走。”
李安然尴尬地立在原地，想，完了，老板说坏话被人家听见了！
桑原没理怀中之人的申诉，仍然抱着她，目不斜视大步向前。
“你……说谁脑子不好呢？”纪云舒将头从他怀里探出来，“嗯？嗯？”
“说某个小猪。”
“喂！”
回到别墅后，纪云舒已经感觉清醒了不少。
她本来也没醉到不省人事，只是头晕站不住脚而已。
刚刚的“公主抱”场面让她一度不敢直面桑原，一回到别墅就迫不及待往里冲。
桑原单手拎着西装外套跟在后面，还不忘叮嘱一句：“看台阶！”
纪云舒蹬蹬蹬几步上了台阶，正要推开门时，回头向他礼貌告别：“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等等。”
桑原叫住了她。
他不紧不慢走上来，一把合上她刚打开一半的别墅门。
门廊灯昏黄温馨，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出眼里闪动的不安光芒。
桑原扫了眼头顶的摄像头，微微向她倾身。
“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纪云舒忍不住后撤。
桑原盯着她，直截了当地说：“喜欢我那句。”
纪云舒感觉脸上像着了两团火，抬头强撑道：“过！喜欢过！你别断章取义好不好？”
两人在灯光下对视。
纪云舒甚至能看到他眼睫投下的阴影，以及眼底的沉郁和蠢动。
纪云舒下意识后退，余光撇见一个黑影。
“嗯？尹导演？”她出声道。
桑原抿了抿唇，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这才回过头去。
纪云舒趁机一把拉开门，说了句“晚安”便溜了进去。
门在他面前“啪”一声合上，好像也拍散了他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
手指蹭了蹭鼻尖，他呆站了几秒钟，这才走下台阶找尹君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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