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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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上。十六层高的偌大玻璃窗视野开阔,正对着一片湖,晚霞无边际地像彩墨在天幕蔓延开来。
鸟群从掩入云层的红日前飞过,让人不禁想吟诗一首。
沈云璃品着酒正要作诗,词到了嘴边,玄关倏然传来门开启的声音。
躺在沙发上的阮渔蹙眉闷哼了一声,翻身把脸埋进靠枕里继续睡,半干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垂搭下来。
沈云璃打量着换上拖鞋的男人,“你二次发育了?怎么越长越高了?”
男人没答话,自顾自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神情冷淡。
“一年没见到,你就这反应?”
“嗯。”
沈云璃气得朝空气挥了挥拳头,恨不得击碎男人那张万年如一日的面具。
“你微信说上你被人甩了,是骗我的吧?”沈云璃扒着座椅的靠背反过来坐,兴致勃勃地问他。
仰头饮尽大半瓶冰水,男人依旧一语不发。
“喜欢你的小姑娘那么多,也没见你对谁动心过,母胎solo至今。我反正不信你谈恋爱了,你该不会是为了应付爸妈随口编的吧?编也编点像样的。你被甩?怎么可能。”沈云璃嗤笑一声,对他编造的脆弱谎言表示不屑,自家弟弟的“行情”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话音落下,房间里归于一种骇人的安静。
沈云璃看着他。
这表情……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静谧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咘噜”。
“……”
沈云璃和男人的目光同时落到沙发上的人身上。
阮渔像是猫一样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宽松的t恤衣领被挤到一边,松松垮垮地从肩头落下,露出雪白的肌肤。
好在半湿的长发像藤蔓遮掩着肩与锁骨,从男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窥见她红通通的耳廓。
沈云璃清了清嗓,“沈北明你真没骗我?你真被人甩了?”
“嗯。”他没有急于收回视线,眸光淡漠地在阮渔身上停留了两秒,水瓶在他的手心被捏得咔咔作响。
“哇靠,哪个女人能渣了你?”
沈北明没说话,将水瓶摆回中岛台上。
沈云璃着实没有料想到她才一年没有回来,这位母胎单身的铁树弟弟居然开花了。最奇妙的是,谁都看不上的他居然承认自己被人甩了!
这太不对劲了。
“诶,你不会是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吧?”
沈北明转过身,冷冷看了沈云璃一眼。
一秒、两秒。
沈云璃爆发出嘹亮的笑声。
“真的?抱歉,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嗯……?”
阮渔被笑声惊醒,沙哑着嗓音倒吸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哼哼了几声,绷直了修长的双腿在沙发上伸懒腰。
客厅里的光缓慢照亮她的视野,她揉着眼睛,模糊的视线像相机对焦一般逐渐清晰起来。
沙发边似乎站着一个人,身影修长挺拔,从上到下一身黑,像团阴影。
天花板上的顶光照出那人的轮廓,金光闪闪。
头发不长也不短,干净整洁。眉眼立体英气,只是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却透着寒意,像在看一个死人。
刚睡醒的阮渔穿着短裤短袖,湿发碰到肩头的肌肤,在充满暖气的房间里也还是不免哆嗦了下。
当她再次揉眼,并用力睁开惺忪睡眼后——
她,石化了。
她睡迷糊了?还是做梦了?
阮渔猛地背过身,揪紧自己的衣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地板。
沈北明怎么会在这?
刚被她甩了一个月的人怎么会在这!
大脑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完了。
“泡泡,你怎么一脸惊慌?做噩梦了?”沈云璃凑到她面前关心道。
噩梦?差不多。
他怎么会出现在沈云璃家中?
更糟的是,此时此刻她身上还是从高中穿到现在的老古董t恤,面料松松垮垮,除了睡觉舒服外没有一处优点。即便是要见前男友,那也应该是以一个从容的形象,不该毫无准备。
“没,没事,睡迷糊了。”阮渔起身,还没站稳,腿一软蓦地摔在了地毯上。
“……”
她现在尴尬得能直接从十六楼挖到地下车库,然后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次起身后,阮渔稳住步伐,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衣领往后一拉,昂首挺胸地面对沈北明,目光直直瞪着他身后的装饰画。
“泡泡,这是我亲弟沈北明,前不久刚被人甩了。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忘掉渣女!”
“……”
阮渔感觉头晕目眩。
要不还是让她吊死算了。
沈云璃又向沈北明介绍道:“这是我闺蜜阮渔,你应该听我说起过她。”
沈北明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阮渔。
她的视线可以落在他周围的任何一个点,唯独不与他对视。
阮渔听见沈北明嗤了一声,她克制不住地朝他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见了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可眼底却仿佛布满了冰川与荆棘。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阮渔被沈云璃缓慢地推到沈北明面前,紧绷的五官仿佛要去赴死。
死一般的寂静后,阮渔深吸一口气,蹙着眉头赳赳看着他,道:“我觉得你姐说得很对,忘了她吧。”
沈北明一语不发,手落进两侧的口袋里,眉梢微微扬起,只是看着她,仿佛素未谋面。
就在阮渔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气氛逼至窒息时,沈北明终于开启他那惜字如金的嘴了。
“不巧,我记仇。”
低沉悦耳的嗓音近距离冲击阮渔的耳膜,她却没功夫沉醉其中,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记……仇?
完了。
没人告诉过她和前男友分手后还能以这样戏谑的方式遇见啊!
也没人告诉她,随便两个姓沈的人可能真的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