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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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启岁起身时咳了两声。雨枝取了件淡紫色绒袄,朝着窗外瞧了一眼,轻声询问:“殿下,昨夜落了一夜的雪,今日可是冷得很了,您可要穿暖和些?”
姜启岁喉间干涩,说话也断续虚弱:“拣最厚的,叫启英殿那边炭火烧足些。”
说到这里,她便止了话头,黛眉不自主蹙起,抵着唇咳起来。
雨枝连忙唤着小丫头倒了热茶递来,姜启岁抿了两口便拂开:“还以为今冬不会犯了……顽疾不去,叫人生厌。”
她自小就有咳疾,每年冬都要犯上几回,一犯就是成日里时不时咳嗽,常常话说了一半便咳起来,很失体面。
雨枝察觉到太女心情不好,不敢吭声,默默蹲伏着身子为她束腰带。
佩腰饰时,雨枝顺手拿了香包,想起太女的吩咐,又赶紧换了新的绣松竹药囊。青带自一端垂下,松竹挺秀,清丽淡雅。
姜启岁低头瞧着腰间颜色寡淡的药囊,便觉果然与自己不相配,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洗漱毕,用了些清甜的点心,没有杏仁酪,将就配着加了许多糖的羊乳权作早膳,仍觉口中无味。掐着时候往启英殿去,下步辇的时候没站稳当险些崴了脚,走了两步又一脚踩进积水滩里。
雨枝在一旁陪侍,见这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浑身冷汗直冒,生怕太女随时迁怒自己。
还好太女没什么大反应,只让她伺候着就在启英殿换了鞋袜。
姜启岁向来是对什么都不大介意,故而几乎不怎么发怒,可今日事事不顺心,尤其喉头隐隐犯痛,牵动着头也疼起来,难免心头添了躁意。
卯时,柳清介还没到,姜启岁玉指轻挑桌案上的药囊,暗自思量着是否要拿他撒气。
雨枝来禀报太傅到的时候,她已止了有限的怒气,抬起眼来,将药囊收进袖中:“拿上大氅,孤去殿外迎迎他。”
姜启岁朝着殿外走去,巴掌大的脸埋在兜帽里,凤眼中缓缓流动着光彩,望向那一点削挑的身影。
柳清介穿了一身墨色常服,袖摆在猎猎风中翻动。他走到近前,拱手道:“臣来迟,殿下久等。”
姜启岁上下打量柳清介。他虽看上去冠发齐整,仪态端庄无甚异常,面色却是苍白泛青,鞋边沾了残雪,可见是一路步行而来。
“大雪突至,太傅也不能预料,不怪太傅。”姜启岁眨着眼睛轻笑,“要孤说,全怪启英殿偏远了些,太傅身子还未好全,就走这样长的路,是孤愧对太傅。”
柳清介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动,一时有些疑惑。
她趁势取出袖中药囊递给他:“太傅身子还有余疾,这是孤特地为您准备的,权当拜师礼了,太傅莫嫌弃。”
昨日柳清介看得清楚,姜启岁虽然显出轻浮,有意逗弄于他,对自己这个新太傅,却还是很抵触。
才过了一日,她便换了个态度,还要给他送拜师礼。
柳清介浅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药囊上精致的图案,他却并不接过,只凝眉道:“殿下,不必拘于所谓拜师礼。臣尚未教授殿下,不该受。”
姜启岁猜到他会如此,也不收回手,将那药囊托在掌上置于他眼前:“太傅是在担心什么?”
“这药囊上绣的是再寻常不过的松竹,学生赠予老师,赞太傅高洁,再合适不过。”她挑起眼角含笑看他,“到底是孤的一番心意,绣了一夜呢。”
柳清介愣了片刻:“殿下亲手所制 ?”
她见柳清介怔愣,心情便转好,能让一块没人气儿的冷玉受惊讶异,有趣得很。
姜启岁敛去笑意,垂了眼眸做出委屈含怨之色:“孤敬您爱您,可您似乎对孤的心意,不屑一顾?”
雨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太女睁眼胡说,脸不红心不跳不说,还真有些情真意切的意思。
柳清介沉默几息,揖了一礼伸手接过:“臣谢过殿下关怀。”
姜启岁无所谓他信或是不信,他既收下,她也能趁热打铁再亲近他几分。
“天寒地冻,太傅来东宫一趟不容易,稍后您回文渊阁,便乘孤的轿子去吧?”
柳清介当然不能答应:“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此举于礼不合。”
“孤送您礼物,您百般推脱,孤想着关心您送送您,您也不愿?”姜启岁满面怨色,“太傅是否不喜孤?”
她咬唇低头,做足了委屈姿态。与昨日嬉闹调笑的太女判若两人。
柳清介无法,当着殿外诸人的面,只能回她:“殿下多虑,臣没有这个意思。”
姜启岁并非真要用轿子送他,无非是一步步逼着他拒绝,才好提出她真正的要求。
然而她正准备再说下去,却是忍不住掩唇咳了两声,喉头又是一阵涩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般。
柳清介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殿下,此处风大,先去殿中?”
姜启岁一手紧抓着身侧雨枝的胳膊,张口欲言,又吸了满口寒气,眼里就泛出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掩口点点头。
进了燃了炭火的殿里,雨枝扶着姜启岁坐下,召了人进来侍奉茶水汤药,一大帮子奴婢左右忙活了一阵,太女面上的病态潮红才褪去些。
姜启岁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一群人围着她,叫她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可怜无用。
“孤无事,都出去。”
乌泱泱一群人流出去,姜启岁才把目光投向柳清介,想着被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便骤然站起身走向案台,取出书册。
“柳太傅,开始讲学吧。经史就不必了,孤私下里读《通鉴》,许多疑惑不懂之处,太傅为孤讲讲……”
凤眸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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