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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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以后, 滨城彻底转寒。南风过境,哪怕穿大衣上班路上也能被风刮跑。
文徵如往常一般去台里,进门打卡, 工作, 进电梯时和认识的同事打招呼,一切按部就班。
只是抽屉的那张举荐信又落入眼帘。
之前那件事, 文徵并不知要如何办。
她记起台长说过的话:“文徵,我仔细看过了你的简历, 你过往是南都大学专业前三的优秀学生, 虽然专业和咱们不符, 但你学习能力快,考了相关证件以后表现也很不错。你还是科技大华鞍老教授的私人学生。你知道华老在教育界的地位,又知道他有多德高望重的,上一个他亲自带的学生今年前往美国曼哈顿,当职高层,你要是努力, 成就更高都不是不行。”
“所以。”严弘化当时把她简历往前推了推:“你可以胜任的。”
文徵当时坐办公位面前, 盯着面前文档,思绪却飘得很远。
她想到自己大学那年,知名导师华老约见她,表达来意:“文徵, 如果有希望, 老师希望你接下来的学习可以抓紧全力以赴, 你考一个好成绩,老师会尽力帮助你。知道你身世特别,所以当然国家也会扶持你。不要害怕,你可以相信我们的。”
文徵当时多大的热血。
满腔激情想为梦想奉献事业。
文徵提着饭盒去医院, 却看到坐在病房里的宋兰春,名媛一样的女人,正举止优雅地翻阅书籍。
她说:“文徵,姑母听说了你姨母的事,病情恶化,要四十万是吧?”
文徵当时坐她对面,拿稳腿上饭盒,说:“嗯。”
宋兰春说:“可以。钱我有的是,但是,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宋兰春抬眼。
看到靠近门边的女孩挺直单薄的肩,坐于风口,秋凉之际,不卑不亢。
她说:“我需要你放弃继续深造考研的机会。”
文徵手里饭盒掉到地上,什么都全忘了。
她只听见宋兰春柔和却又疏冷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也没办法。我养了你十年,十年,怎么样你也该还你姑母这份恩情。是这样的,你先听姑母说,姑母有个事业伙伴,她女儿也和你是一所学校,读一样的专业,她也想,考科技大这位导师底下的研究生。当然了,这次竞争太激烈,她不确定自己可以,不过报考人数虽然那么多,可知名佼佼者就那么几个。”
“她排第四,你就总排第三。她说她往前一名,你又压她头上。”
“你懂的。”
“她和姑母说了,三千万。只要你退出竞争,空出一个前排名额来,她就可以确保自己压力没那么大。”
“而姑母,不仅今年评选有优势,这钱呢,其实也还是蛮可观的。”
“你想想,你姨母生病需要钱,你马上要工作了,也需要钱。”
“其实这研究生,考与不考也无所谓,女孩子出去了总归要找一个工作,收入可观就行了。”
宋兰春说着,察觉到文徵慢慢消失的神色。
她面上最后那点伪善的笑也敛去了。
手搭到膝盖上,弯唇。
“文徵,十年恩情,你是时候回报了。”
“姑母需要你,从现在开始放弃备考研究生。”
秋天的风有些冷。
冷得文徵有点耳鸣,听不清周遭声音,忘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也忘了外边经过的人。
她只感受到自己慢慢变凉的心脏。
以及。
她内敛却笃定的声音。
“不可能的。”
宋兰春眉扬了扬。
看到面前女孩捡起餐盒,掸了掸上面的灰。
声音平静。
“姑母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梦想。我不可能放弃考研究生。”
“所以,劳烦我不能做到。至于那位女生要怎么办,让她自己想办法。”
“姨母的病,钱我会自己努力想办法的。”
“谢谢您。”
宋兰春面上温柔的笑慢慢敛去,盯着文徵逐渐面无表情。
办公室内大家打电话、敲键盘、忙着处理各种事情的声音时而交杂。
文徵有些自嘲又无力地笑笑,把信丢回抽屉。
当初她多有骨气。
可现在两三年过去,人反而被生活磨得没了心性。
从那年她姨母过世起,她就再没有当初的傲骨了。
办公室电话铃声刺得人耳朵差点背鸣。
文徵伸手去接,像往常一样递给对面祝晶。
祝晶敲键盘的手停了停,说:“这是你的电话啊,你看,打给你的吧。”
文徵看了眼,电话号码有点熟悉。
她接了,右手麻木地像往常一样在记录本上写字:“你好,这里是民生板块记者文徵,请问您有什么新闻突击情报吗?”
电话里滋滋电流闪过,沉默了很久。
文徵察觉不对,皱眉:“你好?”
她催问,那头才慢慢响起一道声音。
熟悉的,清冽的。
也是她一下就辨别出的。
“徵徵,是我。”
她捏笔的手微顿,抬眼-
没想过还会和张寄再见。时隔数天,在这场寒冷深秋。
她和张寄的见面没有约很远的位置,就在她公司大楼下边,咖啡厅,35一杯的拿铁,一人一杯。
他们面对而坐。
天气有些冷。
张寄刚从北京回,系了条围巾,到地方后很久没说话,靠着,捧着手里那杯咖啡,一直望窗外。
他长得本就清秀。
要不是太柔相,可能那年在校区里人人追捧的校草行列真要是他。
人人都说当年文徵找了个好男友,长得好看,成绩也好,可没人知道,其实文徵看中的并不是他的样貌。
“去北京这几天,我找了我以前的叔叔替我澄清了下。”
“没有进那个组,我自知我没那个能力,还是继续学自己的,看能不能往下考,以后读个博。”
“其实人想往下走,路还是有很多条的,是吗,文徵。”
“很谢谢你,高中到大学,全科满分七百五,文徵总要占一二名,文徵是第一,张寄就是前十的万年末尾。同是专业佼佼者,有文徵在,张寄的名字就只能在后面。”
“活这么大没人欣赏过我,文徵没有,老师也没有,哪怕我知道当初我能得华老的青睐也要感谢你去说了一嘴。”
“可是搞学业的,牵扯上竞争的。我没办法。”
室内轻音乐流淌。
他说了一通。
对面的人却没有情绪,也没说话。
像最后一点情绪破裂,张寄眼睫轻动,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看过来。
“文徵,你去找向荷麻烦了?”
文徵盯着杯子里深色液体,平静的脸仍旧没什么表情,就如外面的凉风。
气氛好像有什么往下落。
她知道张寄在说什么。
铺垫了这么半天,怕就是为说最后这句。
她没答,而是回问:“所以你老师欣赏你,是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却坐直了些,耸耸肩:“张寄,你也知道我说的也不是这个。其实,我不在意你老师对你是什么样的情感,你对她又是什么惺惺相惜的。没事,其实我理解,人这一生或许可以喜欢一个人很久,但最终归宿也可以不是她,也许和一个人相识三天,却相见恨晚只恨以前没相遇过,我都懂,也理解。”
“你知道我也不是在说这个,文徵。”
可文徵摇头,还在继续:“你喜欢别人也无所谓,移情别恋了更没关系,已经分手了,有什么也不用再来找我。我没找过你老师,什么也没做,她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有什么事,那些事,和我……”
“我说了我和她没有就是没有,你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张寄突然崩溃的声音打断了她。
文徵抿唇,手搁桌上垂眼没讲了。
周围人有的侧目看过来。
张寄向来脾气好好,难得上头,也从不对文徵这么凶。
那一刻。
张寄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冲动,又平稳情绪慢慢坐回去。
知道边上有人看着,他有些难堪,却又无奈恼悔。
他只能压低声:“对不起,我情绪刚刚有点失控,很不好意思,但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
文徵说:“没事。”
他盯着桌面,脑子里一团乱。
可情绪上来,很多心里话也就忍不住了。
“其实我一直也很想问问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一两年,你有真正在意过我吗?你喜欢过我吗?文徵?”
“你知道我跟你认识很久,我追了你好久,我看起来像个老好人非常善心是吧,是,大家都这么看,可实际我是这样的吗?我对什么也不在意,我始乱终弃,我心里只有自己的前程?”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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