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情断义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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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静的可怕。

    许是因为接连几日的疲倦,也许是见了许多故人的缘故,这夜暮星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还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无忧无虑潇洒自如,会整天没脸没皮的追着潇漠寒跑,被骂了也无所谓,会因为太过顽皮时常被母亲责罚,这时父亲总会在一旁说好话当和事老,而责骂过后总会看到热腾腾的食物,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故意去找阿姐撒娇诉苦求。

    一望无际的花田,清凉香甜的晚风,阿姐温柔如水般的笑颜,母亲口是心非得别扭心疼,父亲与之相反的和蔼可亲,潇漠寒清冷孤傲的脸庞,尚未得到的答复和来不及表达的爱意。

    梦境百转千回不断切换,最终停在了那个雪雾弥漫的冬天。

    “从今以后,你我情断意绝,再无干系。”

    眼泪与雪共舞,滴落成花,就像那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跳。

    他像是被活生生拉进了一个真实又可怖的梦里。黑暗无尽的林子,纵横交错的藤蔓,暮星尘不断往前奔跑,试图找寻出路,可奈何前路太黑又满是荆棘,他无数次跌倒又狼狈痛苦的站起来,看着那前方仅存一丝的光。暮星尘慢慢靠近,直到看清那束光下的人回头看他。

    “别…别走…”

    最终那束光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他甚至都可以从背影想象的出那人离开时的脸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他了。

    “星尘表兄…星尘表兄…”

    朦胧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暮星尘得以从梦中抽离,

    “星尘表兄,你…你怎么了?”

    暮星尘缓缓睁眼,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大脑袋,缓慢迟疑的挪动了下身子,声音微弱沙哑,略微带着一丝哭腔,仿佛还没从方才的梦中彻底挣脱,“扶我起来。”

    “哦。”商行君动作轻缓,把人扶起后,还在背后垫了个软枕,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后才道:“星尘表兄,你是梦到什么痛苦的事了吗?”

    暮星尘摇头,看了眼房间的陈设,“没有,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的,能梦到什么痛苦的事?”

    商行君点头表示认同,又把目光放到了暮星尘身上,“那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还是伤口疼?”

    暮星尘大言不惭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小伤有什么好疼的。”

    商行君不解道:“那就奇怪了。”

    暮星尘问:“何处奇怪?”

    “既没能到什么痛苦的事身上没有不舒服,伤口也不疼…”商行君顿了顿,抬手摸着下巴,打量着斜坐在榻上的人,“那你哭什么哭,还哭的那么伤心,伤心也就不说了还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也不…”

    “胡说八道。”这么有损形象的事暮星尘怎么会承认呢,“你看我像是会因为一个梦而哭的人吗?”

    商行君摇头道:“不像,不过…”

    暮星问:“不过什么?”

    商行君挑眉抬了抬下巴,“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不信你摸摸你脸上有什么。”

    闻言,暮星尘咳了一声,作势就要伸手往脸上去,可却在抬手看到指间厚厚的纱布时愣了愣,“这是什么鬼东西?”

    知道他性子好动,商行君赶忙道:“这是医使刚为你包扎好的,里面有好几味珍贵的药材呢,你可别乱来,这几天就先听医使的,暂时将就一下知道吗?”

    暮星尘眉宇微皱,看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两只手发愁,“那我这几日岂不是不能喝酒了?”

    “喝酒…”一听到这个商行君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比平日里高了几分,“你看你这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想着喝酒?”

    “糟蹋…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暮星尘嬉皮笑脸道:“这也就我是个男子,若是个姑娘,会让人误会的。”

    商行君脸色微红:“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反正以后你都别想再喝酒了。”

    这话暮星尘可不爱听了,不过害人家担心是真,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好吧,那我听医使的,等伤好了再喝。”

    “伤好了也不行。”这几日发生的一切让商行君此刻都还害怕,他可不能再继续惯着暮星尘了。

    听到伤好了也不能喝,暮星尘不高兴了,“为何?”

    “哼!为何?”商行君冷哼道:“你还好意思问为何,那日若不是你贪杯非要…”

    “又怎么会被人囚禁这么多天还受这么多的伤?”

    暮星尘道:“这事和喝酒没什么关系,就那两杯酒我还不至于醉。”

    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暮星尘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才道:“你可记得在焉耆时我曾同你提过一个好友?”

    商行君眉宇微动,点头道:“记得,莫非他们利用你那昔日好友威胁你?”

    暮星尘笑了笑,道:“想象力挺丰富的,不过猜的不对。”

    商行君不解道:“那是…”

    “他想要我的命,这是我从未想到过的。”

    商行君愈发不解了,沉默片刻后道:“可你不是说过你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吗?他为什么…”

    暮星尘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人心易变,也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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