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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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于是第二天早晨，林子清下山，去看学堂的修建进度。

    王正对这件事情比她还积极，在林子清的要求下，他去另一边的西翎村请了一些村民来帮忙。

    不过十来天，这几间由镇上买来的青砖修建，坐落在村子最北边的河畔，地理采光好，建得高大宽敞的学堂已经完成了大半。

    林子清看得欢喜，西燕村的村民也很欢喜，见到了个个喜气洋洋跟她打招呼，只有几个不时露出羡慕眼神的隔壁村村民，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林子清去到王正家，打算跟他商量后续的事情，刚走到王家门口，就听屋里传来王刘氏激动的声音。

    “吴姑娘有哪里不好？她性子文静，容貌漂亮，又是吴村长亲自来提的亲事，你怎么就不答应？”

    林子清停住脚步，犹豫要不要先离开。就听王虎闷闷地说道，“我只是还不想成亲。”

    “你都二十一了，要拖到什么时候？何况十里八乡，多少人想娶她？我怕你错过了这次，以后就算后悔也没机会，毕竟以她的条件，要不是你爹当了村长，山神娘娘又帮忙修建了学堂，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

    王虎不语。

    倒是王正的声音响起，他语重心长地道，“打消你要去投军的念头，我跟你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想将来没有人养老送终。”

    “什么？你竟然想去投军？”王刘氏声音尖利，“现在边境在打仗，年年死了那么多兵，你现在想投军，是想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虎道：“就因为边境在打仗，我才想要去投军，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这才是男儿该有的血性！”

    王刘氏哭起来，“我看你是想气死我跟你爹！”

    王虎又不说话了。

    林子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转身离开，她在河边走了小半个时辰，感觉他们该吵完了，这才走回去，轻轻叩动门扉。

    王正亲自来开的门，一看到她，王刘氏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脸上露出个笑来，热情地招待，王虎则闷闷喊了声“神使”，就站在那里默不吭声。

    林子清神色自然，她想忙完这些，再返回县城一趟，所以直接和王正商量起聘请夫子的事情。

    王正说，“咱们附近几个村，识字的并不多，能教书育人的寥寥，唯独那西翎村村长冯知节的儿子，在两年前考了个秀才，但据说在准备科举，打算将来入仕，我就没敢提。

    最后从镇上寻摸了蒋家的一个后生，是上次那个乡绅的远房侄子。但他跟本家不合，又考过几次没中，家中贫寒，早断了继续科举的心，我提起之后，他说考虑几天就给我答复。”

    林子清道，“如果他愿意来，我不会吝啬银钱。”对于需要的人才，就该给予优待。

    王正答应了。

    林子清想了想，又问及，“村里可有人想经商？”农场的作物生长快，产量高，她自己又不是个经商的料子，便想直接分销出去，省事省心。

    但这里商人的地位并不高，所以还要看村民自己的意愿。

    王正说他去问问，便转身出去了，王虎也跟着出去。

    林子清和王刘氏闲聊，对方主动问起一些糕点的做法，她便倾囊相授，指点一些关键的诀窍。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王正带了几个年轻人回来。

    他身后不见王虎，不过大家都没在意。那么大个人，又在他从小长大的村子里，总不会丢了

    王虎低着头，一路往村口走，他想，男子汉大丈夫，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就该挺身而出，保家卫国。

    何况还有一件事情，他回来后怕爹娘担心，就从来没有说起。那就是他去服正卒役的时候，曾经在战场陷入险境，是大将军亲手救了他。

    大将军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他这条命又是大将军救回来的，该当在战场上还给他才是。

    他慢慢远离了村子，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属于野兽的腥臊味，随风吹来。

    王虎猛地一激灵，抬起头。就见前方的山林里，缓缓走出来二十几只豺狼。

    豺狼之后，是两只眼睛大得像铜铃，身形健壮威猛的斑斓大虎。

    老虎之后，又是一只眼睛绿油油，身形比它们还大的黑色豹子。

    这些动物的目光全盯在王虎身上，脸上人性化地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但最可怕的，还是那只看起来高大凶猛，眼神却阴郁冷沉的黑色豹子。

    那双透着说不出冷邪的碧幽幽眼睛，似乎要将人的灵魂都禁锢，王虎呆呆站在原地，瞪大的瞳孔里，似乎看到它冲自己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正疑心是不是自己被吓出来的错觉，就见那豹子走着走着，身形慢慢立起，最后变成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苍白，偏偏神情阴郁冷沉的黑衣碧眼男子。

    “他”一步步，跟着这些野兽一起，用一种狩猎的姿势缓缓靠近，脸上冲王虎露出个阴沉邪异的笑容